墨尘盘膝坐在地面上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呼吸已经逐渐平稳。刚才那短暂的接触，几乎抽干了他炼气二层所有的灵气，精神上的冲击更是巨大，仿佛与一头疯狂的巨兽进行了一场角力。
沃克眼中的狂喜已经收敛，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平静，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灼热的目光，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。他挥手让两名手下将那块污染晶核重新盖上铅布抬走，然后踱步到墨尘面前。
“难以置信。”沃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，“我们试过能量中和器、强磁场屏蔽，甚至找过两个自称会‘安抚术’的灵能者，结果非死即伤。你的这种能量很奇特。”
墨尘没有回答，只是默默运转着微弱的灵气，加速恢复。他知道，此刻任何多余的话都可能带来风险。
老卡尔见状，连忙上前一步，脸上堆起商人般的圆滑笑容：“沃克先生，您也看到了，墨尘这孩子为了试试这石头，差点把命搭进去。这能力虽然特别，但消耗巨大，而且危险得很啊！”
沃克瞥了老卡尔一眼，似笑非笑：“老家伙，不用跟我耍心眼。风险我自然知道，但价值，我更清楚。”他重新看向墨尘，“这种‘污染晶核’，在扭曲矿坑里还有不少，而且可能还有更‘丰富’的变种。它们能量庞大，却因混乱无法利用，形同废石。但你的能力，可以让它们变废为宝。”
他顿了顿，抛出了真正的诱饵：“黑蛇帮需要这种纯净的能量，越多越好。作为回报，你们可以拥有安全的住所、充足的食物和净水。而且，每净化一块晶核，根据净化的程度和晶核的品质，我可以支付你们相应的灵石。”
灵石！
墨尘和老卡尔的心同时一跳。这是他们目前最急需的东西，是在这片废土生存和变强的根本。
“当然，”沃克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森然，“既然展现了价值，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。从今天起，你们就住在这里，没有我的允许，不得离开这片区域。我会定期派人送来需要净化的材料。”他指了指舱室角落一个刚刚被手下搬进来的、带有明显监测功能的简陋仪器，“为了你们的安全，也为了确保合作的顺畅。”
这是赤裸裸的监视和软禁。用资源和安全，换取自由，并将墨尘变成了一个为黑蛇帮处理危险能量的“人形净化器”。
老卡尔脸色变了变，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。在绝对的实力和地盘面前，反抗是徒劳的。能活下来，还能获得灵石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墨尘缓缓抬起头，看向沃克：“我需要功法。”
“什么？”沃克一愣。
“我的能力提升，需要相应的修炼方法。”墨尘平静地解释，这是他刚才在恢复时迅速思考出的关键筹码，“我现在的方式效率太低，恢复太慢。如果有合适的功法，我能净化的速度更快，处理的晶核品质也能更高。这对你们更有利。”
沃克眯起眼睛，审视着墨尘。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，懂得在被动中争取主动。功法，尤其是能修炼出这种奇特能量的功法，确实珍贵。但比起那些无法利用的污染晶核，以及背后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，这笔投资似乎值得考虑。
“功法……”沃克沉吟片刻，“我可以帮你留意。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，尤其是适合你的。在此之前，你先用你的方法恢复和提升。我会先支付一部分灵石，作为你这次测试的报酬，也是我们的诚意。”
说完，他示意手下留下一个小布袋，里面装着大约十几块下品灵石，然后便带人离开了舱室，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关上，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舱室内恢复了寂静。
老卡尔立刻扑到门边检查了一下，脸色难看地走回来：“妈的，被彻底关起来了！这沃克，好手段！”
墨尘却拿起那袋灵石，感受着其中精纯的能量波动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。他取出一块握在手中，尝试吸收。顿时，一股远比从空气中汲取纯净、温和且浓郁数十倍的灵气涌入体内，迅速补充着他的消耗，甚至让那缕灵气都壮大了一丝。
“果然是好东西……”墨尘喃喃道。有灵石辅助，他的修炼速度将大大提升。
“小子，你现在可是沃克的摇钱树了。”老卡尔忧心忡忡地说，“他现在需要我们，自然会好吃好喝供着。可一旦我们失去利用价值，或者他找到了替代品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墨尘打断他，眼神坚定，“所以，我们更要趁着他需要我们的这段时间，尽快变强，弄清楚那个‘门路’到底在哪里，怎么运作。”他握紧了手中的灵石，“这既是枷锁，也是机会。至少，我们不用再为最基本的生存发愁了。”
他将一部分灵石分给老卡尔：“卡尔大叔，这些你拿着，看看能不能在那些看守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，或者换点实用的东西。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。”
老卡尔接过灵石，重重叹了口气，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：“好吧，你小子机灵点。我老卡尔别的不行，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套话，还是有点经验的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，墨尘过上了近乎苦修般的生活。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打坐修炼，利用沃克提供的灵石，修为稳步朝着炼气三层迈进。沃克每隔几天会派人送来一块大小不一的污染晶核，每次净化都如同经历一场折磨，但对灵气的掌控力和韧性，也在这种极限压榨下不断提升。沃克似乎遵守了诺言，提供的物资还算充足，送来的晶核品质和数量也在逐步增加，换取的灵石也勉强跟得上墨尘的消耗。
看似平静，但墨尘和老卡尔都清楚，他们如同走在钢丝上，脚下便是万丈深渊。而打破平衡的关键，或许就在于墨尘下一次能力提升，或者老卡尔能探听到的那个关于路的核心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