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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当提及这位改变他命运的恩人,少年眼中便燃起炽热光芒。
那个为全家生计疲于奔命的寒门学子太明白:若非得遇贵人,此刻自己恐怕仍在街头流浪。可放学后得给弟妹做饭...
必须去!这就是常说的雨隆叔。
虽未谋面,雨隆叔三字早如雷贯耳。
听闻此人事迹的李奎勇,心底亦生出几分向往。
那个将挚友拽出泥潭的神秘人物,究竟是何等模样?他忽然也生出了见一见的渴望。
夜色沉沉,李奎勇心里沉甸甸的。
母亲的病又恶化了,父亲日夜加班,年幼的弟妹还需要照料,放学后他得飞奔回家生火做饭。奎勇,别磨蹭了,上车,今天必须去见雨隆叔。”
周长利语气坚决。长利,我……”
“再废话,信不信我一拳送你躺地上哭?”
周长利攥紧拳头,骨节咔咔作响。
曾经两人交手,李奎勇总占上风。
可自打周长利去了业余体校武术班,如今单手就能摆平三五个他这样的。行吧……但得先回家告诉阿妈一声。”
“成,先去你家,再找雨隆叔。”
单车碾过胡同的煤渣路。
向卧病在床的母亲交代后,二人朝着何家小院赶去。医院……还是没效果?”
周长利瞥见好友紧锁的眉头。 病了,跑遍医院都……”
李奎勇踢飞一粒石子,“但愿能好转。”
拐进四合院时,周长利突然急刹车站住。
院里杵着三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钟跃民、袁军、郑桐正蹲在石榴树下啃黄瓜。你们仨敢来雨隆叔这儿找茬?!”
周长利甩开自行车就要扑上去。别动手!”
钟跃民举着半截黄瓜连连后退,“我们是来赔罪的!”
原来昨日偶遇何雨隆后,三人已悔青肠子。
本想明天就去体校道歉,没承想在这儿撞上正主。当真?”
周长利拳头悬在半空。
袁军赶紧掏出口袋里的认错书,皱巴巴的纸页在风里哗啦响。
周长利眯起眼睛打量着钟跃民他们,总觉得这几人说的不是实话。千真万确,不信等雨隆叔回来你问他。
雨隆叔带着承启和承玉去隔壁找小九婶了,待会儿你就知道我们没骗你。
我等会自然会问雨隆叔,要是你们敢耍我,有你们好受的。
长利兄弟,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。
正式认识下,我叫钟跃民,这是袁军,那是郑桐,往后咱们就是兄弟了。
周长利。
做兄弟可以,但前提是你们没糊弄我。
钟跃民他们想跟他称兄道弟,他倒是不反对。
可有言在先。
若是发现这几个人在骗他,不仅兄弟没得做,他非得让这几个家伙尝尝苦头不可。长利,什么时候来的?
雨隆叔,婶子,您二位回来啦。
我刚到不久。
你们这是......?
雨隆叔,误会都解开了。
我们跟长利不打不相识,现在是好兄弟了。钟跃民一把搭上周长利的肩膀,笑呵呵地向何雨隆解释道。
周长利本能地想要给他来个过肩摔,最终还是忍住了。
他又不傻。
看样子钟跃民确实没骗他。
既然如此,之前的过节就一笔勾销。
从今往后,大家就是经历过风雨的好兄弟了。对了雨隆叔,这是我发小李奎勇,虽然不是亲兄弟,但比亲兄弟还亲。
雨隆叔,奎勇也是我兄弟。钟跃民插话道。
他和李奎勇确实相识,交情还不错。
当年钟跃民在普通学校读书时,跟李奎勇是同窗。
两人就是这样结识的。
要不然,他这个干部子弟也不会跟平民出身的李奎勇有什么交集。
毕竟大院子弟和平民孩子向来是两条平行线。
通常来说,干部子弟只和干部子弟来往,觉得跟平民孩子混在一起有 份。
而平民孩子也很难融入干部子弟的圈子。
大院子弟自称。
平民孩子则叫。
出身不同,怎么可能玩到一块儿去。
不过钟跃民和其他干部子弟不一样,他交朋友从不看出身。
他的平民朋友也不少。
否则也不会和李奎勇成为朋友。奎勇,长利经常提起你。
周长利催促道:奎勇,发什么呆?快叫人啊。
雨隆叔,婶子。李奎勇低声问候。
何雨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: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叔,到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,别拘束。
他回想起电视剧里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李奎勇。
李奎勇能与大院子弟钟跃民成为好友,正因为两人性格相似。
他们一同下乡插队,但命运截然不同——钟跃民借助父亲的关系很快参军,而李奎勇只能在乡下苦等回城机会。
回城后,父亲积劳成疾离世,作为长子的李奎勇不得不挑起养家的重担。
他先是在工厂做工,后来改开出租车,却在年轻时罹患重病,结局令人唏嘘。雨隆叔,婶子,我回来啦!小宝背着书包蹦跳着进门,放学归来的他看着院子里陌生的面孔,好奇地打量着众人。
周长利主动介绍:这是我哥们李奎勇,还有钟跃民、袁军、郑桐。
小宝应了一声,径直进屋写作业去了。
他等着李援朝来一起练功。这孩子是?李奎勇疑惑道。
钟跃民等人也露出好奇的神色。
周长利解释:这是小宝师弟,跟着雨隆叔学武的开门 。其实他私下总称呼小宝为师兄——毕竟在武艺上,他确实不是这小家伙的对手。来,吃些水果。女主人端着果盘走来。
众人连忙道谢。
她将果盘放下,亲切地说:别客气,自己拿着吃。
院子里,阿诗玛和承启、承玉正与周长利等人闲谈家常。
厨房里,何雨隆忙着准备晚餐,今天来客不少,饭菜自然得多备几样。雨隆叔,婶子!”
“援朝,鸽子,你们来了。”
“钟跃民。”
“李援朝。”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李援朝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钟跃民。
他们曾是同校校友,却并无太多往来,仅仅算是点头之交。
钟跃民反问道:“我倒想问问,你怎么会来?”
他与李援朝虽相识,但因分属不同大院,彼此之间并不熟悉。
李援朝笑着摇头:“雨隆叔是我师傅,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儿?”
这问题问得未免可笑。
他跟随何雨隆习武已久,每日必来报到。
反倒是钟跃民,今日突然出现才叫人意外。你是雨隆叔的徒弟?”
“这还能有假?”
周长利插话道:“跃民,援朝确实拜在雨隆叔门下。”
李援朝瞥了钟跃民一眼,抬脚往厨房走去:“我去找雨隆叔说点事。”
“援朝,等等我!”
沈鸽快步跟上。雨隆叔。”
“援朝,鸽子,来得正好。”
沈鸽递过一瓶酒:“雨隆叔,这是我外公让我带给您的。”
这瓶珍藏多年的赖茅,老人家一直舍不得喝。你外公身体好些了?”
“多亏您的药酒!”
沈鸽眼中带着欣喜,“才喝两次,咳嗽就止住了,呼吸也畅快多了。”
从前遍访名医都未能根治的顽疾,竟被何雨隆的虎骨药酒轻易缓解。
老人家感慨多年未如此舒坦,甚至打算亲自登门致谢。见效就好。”
何雨隆神色淡然。
他亲手酿制的药酒融汇秘境百草,治愈区区支气管炎症,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。雨隆叔,我爸回来了,请您和婶子明晚去家里吃饭。”
李援朝的父亲从部队休假归来。
他母亲提议邀请师傅一家聚餐,何雨隆夫妇带着承启、承玉应邀前往。明天下午没问题。”
何雨隆爽快答应。
上午参加完郑飞跃的收徒仪式,正好携妻儿赴约。
他对那位肩扛三颗将星的长辈充满好奇。
夜幕降临,钟跃民三人率先告辞。雨隆叔、婶子,我们先走了。”
“路上小心,常来玩。”
“好嘞!”
回家的路上,三人仍在回味晚餐。
这是他们记忆中最美味的一顿饭,差点连碗筷都想吞下去。天不早了,我们也该回了。”
李援朝说道。
沈鸽点头附和,临别前对两个孩子挥手:“承启、承玉,姐姐走啦。”
“咿呀咿呀......”
“骑车注意安全。”
屋内转眼只剩下周长利和李奎勇。
先前在厨房时,周长利已向何雨隆说明来意——李奎勇家境艰难:母亲长期卧病,四个弟妹全靠父亲微薄工资度日,全家挤在狭小的屋子里。考虑学厨艺吗?”
何雨隆问道,“如果想参军我也可以帮忙,或者帮你打听工作机会。”
面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年轻人,何雨隆决定伸出援手。
毕竟,能叫自己一声雨隆叔的,都是自家孩子。
为李奎勇安排工作,这确实不是难事。
现在就看李奎勇自己的选择。
要是想在餐饮行业发展,可以让何雨柱引荐他去帝都饭店学厨艺。
学徒的待遇自然不算高。
但有何雨柱亲自指导,他能比其他人更快掌握技能。
若是想去工厂当工人,何雨隆也可以找街道办王主任帮忙。
不过以李奎勇的身体条件,何雨隆认为他更适合参军。
若他选择当兵,何雨隆有把握通过老领导的关系把他安排到乌斯藏服役。
只要努力,这将是条不错的发展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