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阳光斜斜洒在青山小学的檐角,孩子们跟着村民去后山采野花,操场渐渐静下来,只剩风拂过树叶的轻响,缠裹着山茶花淡淡的香。陆时衍收拾完散落的手工材料,将叠好的彩纸放进纸箱,转身见苏晚星蹲在壁画旁,指尖轻轻抚过墙上彩虹桥的纹路,相机还挂在肩头,镜头盖映着暖黄的光。
“在看什么?”陆时衍缓步走近,声音轻得没惊散周遭的静谧,鞋底碾过草叶的细碎声响,混在风里格外清晰。苏晚星抬头,眼底盛着阳光,浅笑漫开:“在看孩子们画的细节,每一笔都透着鲜活,连海浪的弧度都带着雀跃。”她抬手指向桥中间牵手的小人,“你看,安安画的自己带着相机,小宇握着花枝,倒像是把这段日子的相遇,都刻在了墙上。”
陆时衍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壁画在阳光下色彩愈发鲜亮,月牙湾的海与青山的树缠缠绕绕,不分彼此。他目光落回苏晚星发间,一缕碎发被风吹得轻扬,沾着点阳光的温度,伸手轻轻帮她拂到耳后,指尖不经意触到耳廓,两人都顿了顿,暖意顺着触碰处慢慢漫开。“孩子们的心思纯粹,倒比我们懂如何留住美好。”他收回手,视线转向远处连绵的青山,山雾早已散尽,翠绿的山峦叠着阳光,像铺展开的画卷。
苏晚星拿起相机,对着壁画按下快门,镜头定格下彩虹桥与肩头的光影,又转头看向陆时衍,趁他望向远山时,悄悄抓拍了一张。画面里他侧立在暖阳下,眉眼舒展,衣角被风拂得微扬,身后是漫山青绿,透着难得的松弛。陆时衍察觉她的动作,转头时刚好撞进镜头,眼底浮起笑意,没说话,只轻轻抬了抬下巴,默许她记录下此刻。
“孩子们去采野花,估计要许久才回,要不要去附近走走?”陆时衍提议,目光扫过校门口延伸的石板路,路面被阳光晒得暖润,尽头隐在山林间,藏着未知的景致。苏晚星点头应下,收起相机,跟着他往校外走,两人并肩而行,脚步放缓,没刻意说话,却格外默契,山风漫过肩头,带着草木的清香,吹散了往日里琐碎的忙碌。
石板路两旁长满不知名的野草,缀着细碎的白花,风一吹便轻轻晃动,像是在打招呼。偶尔有几只小鸟落在枝头,叽叽喳喳叫几声,又扑棱棱飞走,留下清脆的余响。陆时衍见路边有株长势旺盛的艾草,叶片肥厚,带着浓郁的香,弯腰摘下几枝,理成整齐的一束:“回去给孩子们做成小束,带回去挂在窗前,能驱蚊虫。”苏晚星停下脚步,看着他认真整理艾草的模样,指尖轻动,又按下一次快门,将他弯腰时的侧影与手边的绿意,一并装进镜头。
走到一处缓坡,坡上开满浅紫色的野花,铺成一片小小的花海,阳光洒在花海上,泛着细碎的光。苏晚星蹲下身,指尖轻抚过花瓣,花瓣带着晨露残留的湿意,凉丝丝的。陆时衍站在她身旁,帮她挡了些刺眼的阳光,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,眼底满是柔和。“这里的花虽不似山茶花惹眼,却也清丽。”苏晚星起身,手里捏着几朵野花,想插进发间,却没找准位置,指尖微微顿住。
陆时衍接过她手里的野花,挑了两朵开得最艳的,轻轻别在她发间,动作轻柔,怕折坏花瓣。苏晚星抬眸望他,眼底映着花海与阳光,笑意更深,轻声道:“谢谢。”陆时衍摇头,视线落在她发间的野花上,浅紫衬着她的眉眼,格外温婉:“好看。”简单两个字,却带着真挚的暖意,山风掠过,吹得花瓣轻晃,也吹乱了两人心底的涟漪。
两人坐在坡上的石块上,望着远处的景致,青山叠翠,阳光漫洒,偶有飞鸟掠过天际,留下浅浅的痕迹。“之前总忙着展厅的事,难得这样静下心来,看看山野的风景。”苏晚星轻声感慨,指尖摩挲着相机挂绳,“比起都市的喧嚣,这里的静谧倒更让人安心,连风都带着温柔。”陆时衍侧头看她,眼底映着她的身影,缓缓道:“只要慢下来,就能发现很多细碎的美好,比如此刻的风,眼前的山,还有身边的人。”
苏晚星心头一暖,转头与他对视,目光相撞,没过多言语,却懂彼此眼底的眷恋。山风继续漫吹,带着花与草的清香,缠裹着两人的气息,阳光落在身上,暖融融的,时间仿佛在此刻慢了下来,只留彼此与眼前的青绿,妥帖安放着这份静谧的温柔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呼,夹杂着野花碰撞的轻响,两人起身往回走,依旧并肩而行,陆时衍手里攥着艾草,苏晚星发间别着野花,相机里存满了此刻的光影。走到校门口时,孩子们正提着装满野花的竹筐往回跑,笑声撞碎了午后的静谧,苏晚星抬手拿起相机,将陆时衍的身影与身后的孩子、花海一并定格,画面里暖意满溢,藏着两人心照不宣的温柔,也藏着山野间最纯粹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