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沉至青山肩头,把天际染成暖橘色,余晖漫过操场的壁画,彩虹桥的纹路裹着柔光,愈发显得出彩。孩子们被村民领着在教室整理野花标本,嬉笑声响隔着窗棂飘来,轻浅不扰人,苏晚星抱着相机坐在宿舍外的石阶上,指尖滑过屏幕里存好的照片,从晨雾里的灯笼到午后的花海,每帧画面都浸着暖意。
陆时衍提着竹篮走来,里面装着简易茶具与晒干的山花,竹篮边缘挂着块干净的棉巾,脚步轻缓没惊到专注翻照片的人。“风凉了,别坐太久。”他把竹篮放在石桌上,抬手将落在苏晚星肩头的碎发别至耳后,指尖带着微凉的竹篮气息,触到耳廓时,苏晚星抬眸回望,眼底盛着落日余晖,软得像化开的暖光。
“刚翻到午后拍的画面,光影刚好。”苏晚星把相机递给他,屏幕停留在他弯腰摘艾草的侧影,身后草木葱茏,阳光落在发梢泛着浅金。陆时衍低头翻看,指尖划过几张苏晚星的抓拍,有她蹲在花海浅笑的模样,也有发间别着野花望向远山的侧颜,他嘴角轻扬,轻声道:“比风景好看。”简单几字没带多余修饰,却让苏晚星脸颊微热,垂眸时瞥见石桌上的山花,浅粉、淡紫缀在一起,清新讨喜。
陆时衍往铁壶里添了山泉水,放在一旁的小火炉上,火苗轻轻跳动,舔舐着壶底,渐渐有细微的水声漫出。他拆开茶具,动作娴熟地摆好茶杯,又把晒干的山花放进壶中,花瓣遇热慢慢舒展,淡淡的花香混着水汽飘开,缠裹着暮色里的草木气息,格外清润。苏晚星坐在对面,静静看着他的动作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相机挂绳,没刻意找话题,却格外自在,连周遭的风都慢了下来。
水沸后泛起细密的气泡,陆时衍提起铁壶,缓缓往茶杯里注汤,茶汤浅黄透亮,浮着几片细碎的花瓣,暖意顺着杯壁漫开。他先递过一杯给苏晚星,指尖避开杯口滚烫的位置,轻轻放在她面前:“山花煮的茶,不涩,你试试。”苏晚星抬手接过,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,暖意顺着指尖漫至心底,抿了一口,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,混着淡淡的花香,余韵绵长。
两人对着暮色喝茶,偶尔抬眸对视,目光相撞时便浅笑着移开,没过多言语,却懂彼此眼底的松弛。落日渐渐沉进山后,天际的暖橘色慢慢淡去,染上浅蓝,星星开始悄悄冒头,闪着细碎的光。陆时衍见苏晚星杯里的茶凉了些,便重新添了热水,动作自然流畅,没刻意提及,却把她的喜好记在心上。
“之前总忙着时光展厅的事,难得这样静下心来喝茶。”苏晚星轻声感慨,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山峦,眼底满是平和,“在这里待着,连浮躁的心都能沉下来。”陆时衍抬眸看她,杯中的茶汤晃出细碎的光,映着她柔和的侧脸:“重要的不是在哪,是身边的人对味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藏着真挚,苏晚星心头一暖,转头望他,刚好撞进他专注的目光里,那目光里盛着星光与暮色,满是妥帖的温柔。
小火炉上的水还在轻轻沸着,花香漫在暮色里,两人偶尔碰杯,茶汤的暖意混着彼此的气息,慢慢漫开。陆时衍瞥见苏晚星袖口被风吹得轻扬,便拿起石椅上的薄外套,轻轻搭在她肩头,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肩头,暖意相互交织,两人都没说话,却比言语更显亲密。苏晚星拢了拢外套,上面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,格外安心。
远处传来孩子们收拾东西的声响,夹杂着李老师的叮嘱,却没打破这份静谧。苏晚星拿起相机,对着暮色里的茶杯与小火炉按下快门,又悄悄拍了张陆时衍的侧影,画面里他望着天际的星星,眉眼舒展,周身裹着暖光,格外松弛。陆时衍察觉后没转头,只轻轻勾了勾嘴角,任由她记录下此刻的时光。
夜色渐浓,星光愈发清亮,小火炉的火苗渐渐弱了,陆时衍收拾好茶具,竹篮里的茶杯还带着余温。两人并肩往宿舍走,脚步放缓,偶尔有晚风掠过,带着山间的凉意,却被彼此的陪伴暖化。陆时衍悄悄牵起她的手,指尖相扣,暖意相互传递,苏晚星没挣脱,任由他牵着,两人的影子被星光拉得很长,落在石板路上,紧紧靠在一起,无声的相伴里,藏着最踏实的温柔,漫过暮色,漫进心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