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光。何以玫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，眼皮沉重得像粘了胶水，费了好大劲才掀开一条缝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陌生的天花板。
她愣了两秒，混沌的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——这里是她和何以琛租的公寓，何以琛的卧室里的雪松香气，是他惯用的洗衣液味道。
然后，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。
私房菜馆里暧昧的酒意，他低沉的“我的小玫瑰”，玄关处灼热的吻，卧室里交缠的呼吸……那些零碎却清晰的画面，让她的脸颊“腾”地一下烧了起来，像被泼了滚烫的热水。
她僵硬地转过头，看到了身边的何以琛。
他还睡着，侧脸埋在枕头上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，鼻梁高挺，唇线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。他睡得很沉，呼吸均匀，睡衣的领口敞开着，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，上面还留着她昨晚慌乱中抓出的红痕。
何以玫的心跳瞬间失控，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。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，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他的t恤——宽大的领口滑到肩膀，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木质香。
天呐。
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昨晚的大胆和放纵，现在想来都让她头皮发麻。她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做出那种事？
她悄悄挪了挪身体，想离他远一点，回自己房间，动作却不小心带起了被子。何以琛的睫毛颤了颤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他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蒙，看清她泛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后，瞬间清明了，眼底漾起一层温柔的笑意，像揉碎了的晨光。
“醒了？”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，挠得她心尖发痒。
何以玫慌忙闭上眼睛，把脸埋进枕头里，声音闷闷的，像蚊子哼：“没、没有……”
这掩耳盗铃的样子，让何以琛低低地笑了起来。他侧过身，撑起上半身，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根上，指尖轻轻碰了碰，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瑟缩了一下。
“还在害羞？”他的语气里带着揶揄，却满是宠溺，“昨晚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你别说了！”何以玫猛地抬起头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，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，“谁、谁害羞了……我就是有点累。”
她的反驳苍白无力，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，嘴唇却因为紧张抿成了可爱的形状。何以琛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他伸手，替她拨开额前凌乱的碎发，指尖的温度轻轻拂过她的皮肤。
“好，不说了。”他的声音放得更柔，“饿不饿？我去做早餐。”
何以玫没说话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又飞快地低下头，盯着被子上的褶皱发呆。她能感觉到他起身下床，听到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，还有拉开衣柜门的轻响。
等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时，看到何以琛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——浅灰色的t恤配黑色长裤，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。他正站在床边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。
“起来穿衣服，”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连衣裙，递到她面前，“还是想让我帮你穿？”
“我自己来！”何以玫像被烫到一样接过裙子，脸颊又红了几分。
他低笑一声，没再逗她，转身走出了卧室，轻轻带上了门。
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，何以玫却还是心跳如擂鼓。她快速换好裙子，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，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点肿，脖颈处还有几个淡淡的红痕——都是他留下的痕迹。
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，深吸一口气，才拉开门走出去。
客厅里飘着煎蛋和牛奶的香气。何以琛系着她买的小熊围裙，正在厨房忙碌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，勾勒出温暖的轮廓。他的动作不算熟练，却透着说不出的居家感，让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。
“过来。”他回头冲她笑了笑，把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里。
何以玫走过去，靠在厨房门框上，看着他把牛奶倒进杯子里，轻声说：“对不起啊，昨晚我喝多了……”
何以琛端着早餐转过身，把她拉到餐桌前坐下，将一杯温牛奶放在她手边，语气认真：“跟你没关系。以玫，我做的决定，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他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想要你，不是一时冲动。”
他的眼神坦诚而热烈，像带着温度的火焰，瞬间驱散了她心里的不安和尴尬。何以玫抬起头，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里。
“快吃吧，”他揉了揉她的头发，把煎蛋推到她面前，“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早餐是简单的煎蛋、吐司和牛奶，却吃得格外香甜。何以玫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，偷偷看他。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，嘴角却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，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，眼神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。
吃完早餐，何以琛收拾碗筷，何以玫想帮忙，却被他按回沙发上：“坐着就好，我来。”
她看着他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的身影，阳光落在他身上，暖融融的。忽然觉得，这样的早晨，这样的他，就是她能想到的，最美好的样子。
等何以琛收拾完，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时，她主动靠了过去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何以琛，”她的声音闷闷的，“以后不许拿昨晚的事笑我了。”
“好。”他低笑，伸手揽住她的腰，将她往怀里带了带，“不笑你。”
他顿了顿，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，声音温柔得像羽毛：“但我很高兴。”
何以玫的脸颊又开始发烫，却没有躲开，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，嘴角忍不住扬起了浅浅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