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曼蜷缩在房间的角落,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。墙壁上,一道黑影正缓缓蠕动,像一条巨大的蜈蚣。她发出嗬嗬的怪响,手指死死抠着墙皮,指甲缝里渗出血丝。
别过来...她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。
那黑影突然加速,化作无数只手,从墙壁里伸出来,抓向她的头发。于曼尖叫着挥舞双臂,却什么也抓不到。
走开!都走开!她猛地站起来,在房间里狂奔,撞倒了桌椅,摔碎了花瓶。碎片四溅,划破了她的手臂,她却浑然不觉。
月光从窗户照进来,映出她惨白的脸。她突然停下脚步,对着空气露出诡异的笑容。
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?”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阴森,和刚才的惊恐判若两人。那些黑影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,仿佛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到。于曼一步步走向墙壁,伸出手轻轻触碰那些黑影,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。“来吧,让我们融为一体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。“于曼,你没事吧?”是邻居的声音。于曼的身体猛地一颤,脸上的笑容消失,又变回了那个惊恐的模样。黑影趁机再次向她扑来,将她紧紧缠住。她拼命挣扎,发出绝望的惨叫。
门被撞开,邻居冲进房间,却只看到于曼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疯狂挣扎。邻居赶忙上前抱住她,可于曼却用力推开他,继续在房间里四处乱窜,嘴里喊着:“别碰我,是鬼,有鬼!”邻居无奈地看着她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只能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。
急救车很快赶到,将陷入癫狂的于曼送往医院。在救护车上,于曼时而安静地蜷缩着,时而又突然跳起,对着空气谩骂、求饶。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,她才渐渐安静下来。到了医院,经过一系列检查,医生却并未发现她身体有什么异常,只是精神状态极差。于曼被安排进病房,护士守在一旁。
然而,就在众人以为她能暂时安稳时,病房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。原本安静躺着的于曼又开始躁动,她的眼睛翻白,嘴里吐出一些听不懂的话语。黑影再次出现,在病房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蔓延。护士吓得尖叫着跑出去,医院里顿时乱作一团。医生和保安赶来,却依旧看不到那些黑影,只能看着于曼痛苦地挣扎。这时,一位老中医路过,他看着于曼的样子,皱了皱眉头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……
幽紫悦接到电话时,窗外的暮色正漫过老城区的屋檐。于曼母亲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,说于曼这几日总把自己关在房里,饭也吃得少,你来看看她吗?幽大师。
推开那扇木门时,旧楼梯吱呀作响。客厅只开了盏昏黄的落地灯,于曼蜷缩在沙发里,身上盖着厚毯子,侧脸埋在膝盖里,听见动静也没回头。她母亲朝幽紫悦比了个嘘的手势,轻手轻脚进了厨房。
幽紫悦放轻脚步走过去,在单人沙发坐下。空气里有淡淡的中药味,茶几上摆着半碗没动的粥。你是于曼。她把纸袋放在茶几边缘,声音压得很低。
于曼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,过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抬起头。她的脸色比记忆里苍白许多,眼下有淡青,头发随意挽着,几缕碎发垂在颊边。紫悦。她开口时,嗓子有些沙哑。
嗯,我来了。幽紫悦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忽然不知该说什么。从前她们总挤在这沙发上分享耳机,于曼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,此刻那双眼睛却像蒙了层雾的湖。
于曼忽然掀开毯子,光着脚走到窗边。外面的路灯亮了,光透过玻璃映在她单薄的背影上。他们说我不该这样。她低声说,可我控制不住。
幽紫悦起身走到她身边,看见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,边角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边。照片上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,在操场的阳光下笑得灿烂。
想哭就哭吧。幽紫悦轻轻把手臂搭在她肩上,感觉于曼的身体瞬间绷紧,然后慢慢软下来,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手背上,像融化的雪。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,母亲的身影在磨砂玻璃后晃了晃,终究没有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