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的北京,窗帘缝里漏进一丝熹微的晨光,将卧室地板切割成明暗两半。
解雨臣刚从混沌中睁开眼,指尖还残留着身旁人温热的触感,床头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。
屏幕上跳动着“吴邪”两个字,透着一股急不可耐的意味。
他皱了皱眉,接通电话的瞬间,吴邪带着急切的声音就冲了进来:
“小花!小哥不见了!”
解雨臣的睡意瞬间消散,侧身时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黑眼镜。
对方哼唧了一声,声音还黏着睡意:
“谁啊,大清早的扰人清梦。”
“张起灵失踪了。”
解雨臣的声音沉了几分,在他坐起来的时候黑眼镜已经熟练的把衬衫给他穿上并系好扣子。
把解雨臣的衣服衬衫穿好,又伸手帮他拽过搭在床尾的外套,才开始穿自己的衣服,语气带着点玩笑又掺着几分认真:
“哟,不会吧?我俩那点悲欢离合,还得在他俩身上重演一遍?”
“别废话。”
他抬眼看向对方,
“抓紧收拾,去杭州。”
黑眼镜笑了笑,没再多说,翻身下床时动作利落得不像刚睡醒。
解雨臣给胖子打了个电话,简单说明情况,约定在机场碰面。
赶到机场时,胖子已经在候机厅等着,看见他俩就迎上来:
“我说花儿爷,黑爷,你们可算来了!天真那小子在电话里都快哭了。”
解雨臣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,
“先登机,到了吴山居再说。”
三个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杭州萧山机场。
吴邪已经让人在机场外等着,车子一路疾驰,直奔吴山居。
刚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,就看见吴邪在院子里转来转去,脚下的青石板都快被他踩出坑了。
他穿着件皱巴巴的t恤,头发乱糟糟的,眼底挂着浓重的黑眼圈,看见三人进来,眼睛瞬间亮了,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冲过来,一把攥住解雨臣的手腕:
“小花!你们可来了!小哥他……他不见了!”
“别慌。”
解雨臣轻轻挣开他的手,语气沉稳,
“坐下说,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?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?”
吴邪被他按在椅子上,端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了一口,才慢慢平复了心情:
“就是早上四点多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他不在了。平时我俩都是七点左右才起床,而且他平时也不出门,手机也没拿,没有留下什么线索。”
“没线索?”
黑眼镜靠在门框上,双手插兜,看似不那么着急的样子,
“你再想想,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?张起灵不是会无缘无故消失的人。”
吴邪皱着眉仔细回想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:
“不寻常……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。就是……就是上次之后。”
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,脸颊有点发烫,
“就是我俩……那啥之后,小哥就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。”
“哦?”
黑眼镜来了兴致,往前凑了两步,
“比如?”
“就是……他有时候刚洗完澡,转身又进去冲一遍,问他为什么,他说不记得自己洗过了。”
吴邪的声音越来越小,
“还有几次,我跟他说话,他会愣半天,问我刚才说到哪了,像是……像是突然断片了一样。”
胖子在旁边听得乐了,拍了下桌子:
“我说天真,你可以啊!把小哥都累得断片了?你看着挺弱鸡,其实是实力派啊,这体力可以啊!”
“胖子,你别瞎说!”
吴邪脸一红,急得摆手,
“不是那样的!他就是短暂失忆,就几秒钟或者几分钟,之后又恢复正常了。我本来想跟你们说的,结果今天一醒,人就不见了!”
黑眼镜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,指尖摩挲着下巴,沉默了几秒才开口:
“不会是圆房之后的后遗症是失忆吧?”
这句话一出,院子里瞬间安静了。
胖子的笑声戛然而止,吴邪张着嘴说不出话,解雨臣也皱起了眉。
黑眼镜说的不是没道理,张起灵本就有失忆的前科,每次失忆都会离开,独自寻找自己的过去。
“你这么一说,还真有点像。”
胖子摸了摸下巴,
“小哥以前失忆,不就是说走就走吗?这次难道是……那啥之后,旧病复发了?”
“不可能吧!”
吴邪急得站起来,来回踱步,
“之前他失忆都是因为重伤或者接触到了什么禁忌,这次明明好好的,怎么会突然这样?”
“张起灵的记忆本身就不稳定。”
黑眼镜走到桌边端起一杯凉茶,抿了一口,
“他的失忆不是简单的忘记事情,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。或许这次的亲密接触,触发了他潜意识里的某些东西,让他的记忆出现了波动。”
“触发?”
解雨臣看向他,
“你的意思是,这种接触对他来说,是某种刺激?”
“有可能。”
黑眼镜点点头,
“他活了这么久,一直都是独来独往,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羁绊。或许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变化,让他的大脑一时无法适应,才会出现短暂失忆的情况。而这次失踪,很可能是他又陷入了深度失忆,不知道自己是谁,要去哪里,所以才会像以前一样,选择离开。”
吴邪听得心头发紧,眼眶有点发红:
“那怎么办?他会不会忘了我?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?”
“别瞎想。”
解雨臣拍了拍他的肩膀,
“张起灵不是普通人,他对这里有牵挂,就算失忆,潜意识里也会记得一些东西。而且这次跟以前不一样,他不是毫无征兆地离开,我们还有线索。”
“线索?什么线索?”
吴邪眼睛一亮。
“他的短暂失忆。”
黑眼镜接口道,
“既然是在亲密接触后出现的,那说明这个行为是关键。或许他去了某个跟他记忆相关的地方,试图找回自己的过去。我们可以从他以前去过的地方入手,有张家古楼的地方。”
“那些地方太远了。”
胖子说道,
“不如先从附近查起,比如杭州周边,或者他以前跟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。”
吴邪急得抓耳挠腮:
“可我们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啊!杭州这么大,周边这么多地方,怎么找?”
“别急,我们可以先排查一下监控。”
解雨臣说道,
“吴山居门口有监控,小区门口也有,先看看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往哪个方向走了。另外,联系一下杭州的朋友,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,有张起灵的消息立刻通知我们。”
“对!我马上去查监控!”
吴邪像是找到了方向,转身就往屋里跑。
“等等。”
黑眼镜叫住他,
“小三爷,问你个事。”
吴邪停下脚步,回头看他:
“什么事?”
“你俩……那啥的时候,张起灵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?比如提到什么地方,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?”
黑眼镜的语气带着点调侃,但眼神里却透着认真。
吴邪的脸瞬间红透了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:
“黑眼镜!你能不能正经点!”
“我这可是在帮你找线索。”
黑眼镜摊了摊手,
“细节很重要啊,说不定他当时说的一句话,就是找到他的关键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记得了。”
吴邪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。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张起灵,又急又慌,哪有心思跟他们开玩笑。
“好了,别逗他了。”
解雨臣打断他们,
“先查监控,有结果了再说。瞎子,你联系一下拖把和解家这边的暗线,让他帮忙留意张起灵的踪迹。吴邪,跟我一起分析一下,他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黑眼镜笑着点点头,看向吴邪,
“小三爷,别着急,我们一定能把小哥找回来的。不过说真的,等找回来,你可得悠着点,别再把人累失忆了,到时候真得吃素了。”
“黑眼镜!”
吴邪气得瞪了他一眼,却也没再反驳,转身跑进了屋里。
院子里,解雨臣和黑眼镜对视了一眼。
解雨臣的眼神里带着担忧,黑眼镜虽然脸上挂着笑,但眼底也多了几分凝重。
“你觉得他真的是失忆了?”
解雨臣问道。
“大概率是。”
黑眼镜说道,
“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可能,比如他发现了什么危险,不想连累吴邪,所以故意离开。但结合他之前的短暂失忆,失忆的可能性更大。”
“那我们得尽快找到他。”
解雨臣说道,
“张起灵一个人在外,容易出事。”
“放心,谁能打得过他?”
黑眼镜拍了拍他的后背,语气轻松了些,
“不是那个意思,怕有人利用他失忆做文章,威胁吴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