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的雨下了一天,黏腻的湿气裹着焦躁,浸透了吴山居的每一个角落。
吴邪把手机摔在桌上:
“还是没消息?”
王胖子叼着烟,烟灰落在满桌的地图上,烫出个小黑点:
“花儿爷的人把西湖周边、老城区那些犄角旮旯全搜遍了。天真,咱是不是漏了啥?”
解雨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,指尖捻着手腕上的玉佩,玉佩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了一些,眼底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,却依旧声调平稳:
“我让解家在江浙沪的暗线全动了,车站、机场、高速路口也有人在查,都没有张起灵的出入记录。”
黑眼镜靠在门框上,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,刀刃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光,晃得吴邪心烦气躁:
“这老闷葫芦,要是想藏,谁也找不到。但他不会无缘无故消失,肯定是有什么事。”
吴邪站起身,来回踱步,语气带着急不可耐:
“不可能!他上次从青铜门出来后,虽然还是话少,但从来不会不告而别。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,他要是想走,至少会跟我说一声。”
王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:
“天真,你别急。小哥是什么人?那是能在古墓里独来独往的主儿,肯定不会出事儿。说不定是想起啥重要的事,临时走了。”
“临时走也得有个方向啊!”
吴邪的声音有些沙哑,
“我们把能想的地方都想了,能找的地方都找了,他到底在哪儿?”
解雨臣放下手里的玉佩,抬眼看向吴邪:
“再查一遍高铁站和火车站的购票记录,重点查长白山方向。张起灵对长白山有特殊的感情,说不定他回那儿了。”
黑眼镜挑眉:
“花儿爷这思路靠谱。老闷葫芦心里最惦记的就是青铜门,说不定是觉得那边有什么动静。”
吴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拿出手机:
“我马上去查!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,几人坐在吴山居的客厅里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窗外的雨还在下,敲打着窗户,像是在催促着什么。
终于,解雨臣的手机响了,他接起电话,只听了几句,脸色微变。
“找到了。”
解雨臣挂了电话,看向众人,
“张起灵昨天在杭州东站买了去长白山的高铁票,已经出发了。”
吴邪猛地站起来,眼里闪过一丝光亮:
“太好了!我们现在就追上去!这样我们也是只比他晚一天到达。情况好就能遇上。”
王胖子立刻拍板:
“晚一天怕啥?咱哥几个谁不是长白山的熟客?山路再险也挡不住咱。收拾东西,现在就走!”
几人不敢耽搁,简单收拾了行李、装备和食物,连夜赶往杭州东站。
高铁上,吴邪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想起第一次和张起灵、王胖子去长白山的场景,想起青铜门后的十年之约,想起无数次并肩作战的生死瞬间。
张起灵总是这样,沉默寡言,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人安全感。
这一次,他一定要找到他,问清楚他为什么突然离开。
解雨臣闭着眼睛,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,像是在思考着什么。
黑眼镜靠在椅背上,看似在睡觉,实则时刻留意着花儿爷的情绪。
王胖子则在一旁念叨着:
“到了二道白河,咱先找个地方歇脚,然后进山。长白山这时候应该挺冷的,得多穿点衣服,别冻着。”
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,几人终于到达了二道白河。
走出高铁站,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,夹杂着细小的雪花。
吴邪裹紧了外套,抬头看向远处连绵的长白山,山峰被白雪覆盖,云雾缭绕,显得神秘而肃穆。
“按照时间算,小哥应该昨天就到这儿了,估计已经进山了。”
吴邪说道。
“那咱别耽误了,赶紧找个向导,进山!”
王胖子急声道。
几人正准备找向导,却看到路边竖着一块警示牌,上面写着:
“因强降雪天气,长白山景区临时封山,禁止游客进山。”
吴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快步走到警示牌前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
“封山?怎么会封山?”
王胖子也急了,拍着大腿:
“这破天气!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这时候来!小哥是进去了还是没进去咱也不知道,这可咋办?”
解雨臣皱了皱眉,走到景区管理处询问情况。
工作人员告诉他,这几天长白山遭遇了罕见的强降雪,山路被积雪覆盖,非常危险,为了游客的安全,只能封山,具体解封时间待定。
“不行,我们必须进山!”
吴邪的语气异常坚定,
“小哥肯定已经进去了,遇到这么大的雪,肯定会有危险。我们不能在这儿等。”
解雨臣安抚吴邪,让他先不要着急,
“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,观察一下天气情况。等雪稍微小一点,就想办法进山。我已经让解家的人送些专业的登山装备过来,应该很快就到。”
吴邪听解雨臣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坚持,毕竟这时候执意进山是对大家的不负责任。
几人找了一家靠近山脚的民宿住下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狂风呼啸,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。
吴邪站在窗前,望着白茫茫的长白山,心里充满了焦虑。
他不知道张起灵现在在哪里,是否安全,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小哥祈祷。
王胖子在一旁唉声叹气:
“这鬼天气,啥时候才能停啊?再这么下下去,山路都被埋了,想进山都难。”
黑眼镜靠在沙发上,把玩着匕首,语气平静:
“急也没用。我们现在能做的,就是等待时机。张起灵命硬,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。”
解雨臣坐在一旁,玩耍着手里的玉佩,眼神坚定:
“无论如何,我们都要找到张起灵。长白山再险,我们也必须在闯一闯。”
夜渐渐深了,雪还在下。
几人坐在民宿的客厅里,都没有说话,却都心照不宣,几年的患难与共早已将这些人的命运紧紧的捆绑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