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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田笑了:“您开呗,我倒要看看您怎么开。”
刘英急忙拉住玉田:“别说了!我爹不会开车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刘能更来气了:“看我开不开得走!车钥匙呢?”
玉田道:“插在车上呢。”
刘能扭头就往车上钻,一屁股坐进副驾驶。玉田和刘英追过去,玉田劝道:“爹您快下来,太危险了。”
刘能道:“那你给我办庆典。”
“不办。”
刘英急得直跺脚:“爹您快下来吧,真要出事儿可怎么办!”
刘能爬到驾驶座:“还不是你们逼的!你要争气我至于这样吗?”
说着就打火发动。车原本挂着一档,猛地往前窜了下就熄火了。
玉田惊呼:“爹您别乱动!”
刘英也喊:“快下来吧爹!”
刘能不理他们继续打火,车又往前窜了窜。第三次打火时他不知怎么踩了油门,车子猛地冲了出去。
刘能吓得哇哇大叫,手忙脚乱地打着方向盘。没开出多远快到路口时,见有村民经过,他惊慌地往左猛打方向,车子一头扎进了路旁的苞米地。
刘能环顾四周,除了苞米地别无他物。看着接连倒下的苞米秆,他心里愈发慌乱,脸色煞白,双腿发软。慌乱中他没能稳住油门,幸好手刹还拉着,车子最终停了下来。
此时玉田和刘英一直在车后追赶,玉田边跑边喊:爹,快踩刹车!
刘能慌张地回应:刹车在哪儿啊?
见车停稳,两人急忙跑到驾驶室旁,拉开车门搀扶刘能。刘能面无血色,瘫坐在座位上,喘着粗气问玉田:我是不是没命了?
玉田扶他下车:没事没事,您先下来。
玉田搀着刘能往家走,半路遇上闻声赶来的赵四夫妇。顺着被碾倒的苞米地,他们相遇了。玉田将刘能交给赵四夫妇照看,自己返回去开车。
这场意外把刘能吓得不轻,消息很快传开。刘英娘闻讯赶来,将刘能接回家中。
安顿好刘能后,玉田去检查车辆,打水擦拭。赵四走过来说:今天太危险了,要是刘能出什么事,你得负责他一辈子。
玉田不满地停下动作:凭什么要我养他?
赵四解释道:他没儿子,真要出事,不管谁管?
玉田闷闷不乐地继续擦车。赵四见状不再多说,转身往苞米地走去。玉田追问:爹,您去哪儿?
我去清点被撞坏的苞米,回头得赔偿人家。
这为什么要我们赔?
赵四无奈地指着儿子:你这脑袋怎么转不过弯?你老丈人什么性子你不清楚?他肯定会说车是赵玉田的,要赔找玉田赔。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开的车,不信你等着瞧。
玉田气愤道:这算什么人啊!
赵四叹息:认了吧,谁让你摊上这么个老丈人。说完便去苞米地清点损失。
刘能被扶回家后,躺在院中摇椅上唉声叹气。刘英娘数落道:整天想着办庆典,现在还想办吗?
刘能哭丧着脸:别说了,今天差点没吓死我。
活该!怎么没吓死你。
刘能突然抬头:那苞米地是谁家的?
李永刚家的,准备赔钱吧。
刘能闻言又躺回去,心痛地哀嚎:我怎么这么倒霉!随即又坚定地说:不行,这钱不能我们赔。
你把人家苞米撞坏了,凭什么不赔?
要赔也得老赵家赔。
人家老赵家欠你的吗?凭什么让人家赔?
刘能道:“让他家赔,谁让他家娶了我闺女呢。”
刘英娘道:“谁娶了你闺女,真是倒了八辈子霉。”
刘能道:“你少废话,刘英难道不是你闺女?”
“去,杀只鸡,给我补补身子。”
刘英娘道:“还给你杀鸡?”
“你有功啊?”
“要吃自己弄去。”
刘能道:“你一点也不懂得心疼我。”
刘英道:“心疼你……心疼完了你好继续作是吧。”
刘能无奈道:“哎呀,想吃只鸡都不给做,这日子过的。”
刘英娘道:“就这日子,凑合着过吧。”
说完刘英娘就进屋了,不管刘能了。刘能独自躺在院里的摇椅上。
谢广坤听说这事后,高兴得当晚就让海燕多做了几个菜,和何严喝了几杯。
李永刚得知刘能受了惊吓,当天没立刻去找他赔玉米地的损失。
第二天上午,李永刚去找刘能,刘能说车是玉田家的,要赔就去找玉田,别找他。
李永刚说,车不是你开的吗,玉米不是你开车撞的吗?
刘能道:“没有玉田的车,我能撞吗?”
“要赔你就找赵玉田赔,这事就该他赔。”
李永刚又跟刘能说了几句,见刘能耍无赖,一个劲让他去找赵玉田,只好去找赵玉田。
到了赵四家,赵四已经把钱准备好了,李永刚说明情况,赵四就把钱给了他。
李永刚走后,玉田对英子说:“你这爹可真行。”
刘英道:“赵玉田,那是我爹,也是你老丈人,你不能这么说他。”
赵玉田点头道:“行,他是爹,我不说了。”
从此赵四家暂时消停了。
半个多月后,何严在院子里烧烤,谢广坤喝着酒,吃着小蒙刚烤好的香肠,对何严说:“你那井打了这么久,不行就别打了,或者换个地方,这肯定是个干眼。”
何严吃着香肠道:“放心,好饭不怕晚,肯定能打出水。”
谢广坤道:“那个王干井子选的破地方,钱没少花,打这么久还不出水。”
何严道:“估计快了,都快打到3000米了,水再深也该差不多了。”
谢广坤道:“我就是着急,都快3000米了还不出水。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坚持,就算真有水,要是更深,你还能无休止地打?而且不知道具体深度。”
“光有水打不到,跟干眼有啥区别?天天打,打的都是钱,让人心焦啊。”
何严道:“放心,已经打到这了,现在放弃前功尽弃,太可惜。我再打到3000多米,再不出水就算了,换地方打。”
谢广坤一听道:“还打?!”
“再打3000米?”
何严笑道:“好,那就不说打井的时事了,来,喝酒。”
两人举杯抿了一口,一家人继续在院里烧烤。
没过多久,陈燕南骑车进了院子,兴奋地朝何严喊:“永强,快去山上,井里出水了!”
谢广坤一听,立刻问:“真的?”
陈燕南笑着点头:“真的,广坤叔。”
谢广坤一拍大腿,满脸喜色:“太好了,总算出水了!”
何严站起身:“走,上山看看。”
他跟着陈燕南一起上了山。
来到打井的地方,只见出水口哗哗涌着水。
王干井子跑过来,激动地说:“永强你看,真的出水了,还是热水!”
何严点点头:“是温泉?”
王干井子应道:“对,应该是温泉!我打了一桶水,你过来摸摸。”
三人走进小木屋,王干井子伸手试了试桶里的水:“永强你摸摸,还热着呢。”
何严伸手一试:“不错。等水清了装一瓶,拿去检测。”
陈燕南微笑道:“这下好了,水终于打出来了,不用再干着急了。”
王干井子感慨:“是啊,我天天梦见出水,今晚总算能睡踏实了。”
何严笑道:“今晚一起出去吃,庆祝庆祝。”
“好!”
王干井子和陈燕南齐声应道。
没一会儿,谢广坤也跑上山来,一听说打出温泉,马上赶回家,提着铁桶边敲边在村里喊:“出水啦!永强打出温泉啦!”
这一喊,全村很快都知道了。刘大脑袋也赶过来查看,向何严问明情况,并嘱咐等水质报告出来告诉他一声,之后便离开了。
何严见出水已清,便装了一瓶水,三人一同进城送检,随后找了一家饭店吃饭。
席间,何严和他们商定了今后的安排:两人都留下,一个负责技术,一个负责其他事务。
几天后,水质报告出来了。何严取回报告,顺路带到村部给刘大脑袋看。
刘大脑袋看完,等何严一走,立刻兴冲冲地写起了象牙山考察报告。
自打来到象牙山,他吃得好、住得好,每天睡到自然醒,闲来逗逗谢大脚,日子过得舒坦,唯有报告一直不知写什么好,每次写来写去都是谢大脚。
这回有了何严的温泉,他顿时有了思路。等水质报告的这几天,他已想好具体内容,一看水质合格,“象牙山温泉山庄计划”
便跃然纸上。
报告一写完,第二天他就回公司汇报去了。
长贵和谢大脚得知消息后喜出望外,刘大脑袋的考察总算结束了,接下来就等着看最终的结果。不论结果如何,都不会影响他们俩结婚的决心。就算有阻碍,他们也要排除万难,绝不让任何人阻挡他们的婚事。
转眼一天过去,刘大脑袋回到村里,通知长贵:董事长王大拿和总经理王木生三天后会来象牙山,让他提前做好接待准备。
长贵一听,立刻去找刘能帮忙张罗。此时已是十月中旬,刘能家刚收完苞米,正准备找玉田帮忙卖粮,长贵就上门了。
长贵看他正要出门,便问:“这是要去哪儿?”
刘能笑着答道:“主任啊,我正打算找玉田帮我卖苞米呢,您有事?”
长贵说:“是有点事,卖苞米不着急,你先听我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