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一个送死的地球人？”
饕餮士兵的枪口懒洋洋地抬起，对准了林凡。
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。
在他眼里，这个脸色惨白，站都站不稳的男人，比刚才那个女人好杀多了。
“速战速决。”
饕餮队长的命令通过通讯器传出，声音带着金属的嗡鸣。
“抓住那个女的，她有点古怪，可能是个超级基因战士。”
“明白。”
另一个饕餮士兵抬起暗物质能量步枪。
枪口的能量核心发出低沉的嗡嗡声，幽紫色的光芒开始汇聚。
空气被撕裂。
一道致命的光束直冲林凡的胸口。
所过之处，连光线都发生了扭曲。
“小心！”
林夕喊出声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。
她想冲过去，想挡在林凡身前。
可身体的虚弱让她动弹不得。
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死亡光束，射向那个刚刚救了她的男人。
枪响了。
什么都没发生。
林凡站在原地，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他甚至没做任何防御的动作。
那道足以熔穿战舰装甲的光束，在他胸前不到一寸的地方，凭空消失了。
不是被挡住。
不是被引爆。
就是那么突兀地、无声无息地没了。
开枪的饕餮士兵愣住了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武器，又抬头看了看林凡。
他的队长也愣住了，巨大的头盔转向自己的队员。
“怎么回事？武器故障？”
“不可能！我的枪刚做过保养！”
饕餮士兵不信邪，再次举枪，重新为能量核心充能。
这次，林凡没再给他机会。
“不滚，就死。”
林凡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进两个饕鬄耳朵里。
他终于抬起头，看向那两个外星杂兵。
他的念头动了。
滋啦！
一声轻微的脆响。
像是电路被烧毁。
那两个饕餮士兵手里的能量武器，枪口同时冒出一股青烟。
里面的能量核心瞬间崩塌。
两把冥河星系的尖端科技武器，在零点一秒内，变成了一堆废铁。
“我的枪！”
“报告队长！武器核心失效！无法修复！”
两个饕餮惊慌地拍打着报废的武器，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。
这超出了它们战斗手册里记录的所有情况。
林凡没时间跟他们耗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，正在一秒一秒地往下掉。
他的视线从武器移到了饕餮的身上。
直接把它们分解成原子太血腥。
女王陛下估计也不太喜欢。
那就换个安静点的方式。
林凡的意念再次锁定。
锁定构成它们身上装甲的每一个碳原子和铁原子。
那两个还在跟废铁较劲的饕餮士兵，身体猛地僵住了。
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想要后退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
下一秒，在林夕极度震惊的注视下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扭曲声响起。
那声音不大，却异常清晰。
他们身上那身坚固的宇航级合金装甲，开始向内挤压、收缩。
装甲的每一个连接处都在崩坏，每一块甲片都在变形。
高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支撑，瞬间向内塌陷。
“扑通”两声闷响。
地上只剩下两坨被金属外壳紧紧包裹的、不可名状的扭曲物体。
没有惨叫。
没有挣扎。
甚至没有一滴血流出来。
就这么诡异地，死了。
从林凡开口到战斗结束，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。
林夕呆呆地看着这一切。
她三万年的认知，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碎。
她什么都没看清。
这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，说了两句话。
然后，两个全副武装的饕餮先锋，就以一种她的神圣知识宝库都无法理解的方式，被抹杀了。
这不是暗能量，不是基因技术，更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种宇宙科技。
这是一种完全凌驾于物理规则之上的力量。
“呼……”
林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，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。
他眼前一黑，差点一头栽倒在地。
生命被强行抽走的虚弱感，让他感觉自己的骨髓都是空的。
脑海中那个血色的倒计时，又无情地跳过了一大截。
【生命剩余：24天15小时……】
只是杀了两个杂兵，代价就比他想象的还要大。
他死死撑住，没让自己倒下。
他转过头，看向还处在震撼中的林夕。
他苍白的脸上，硬是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搞定了。”
林夕瞬间回过神。
她快步冲上前，一把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“林凡！”
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臂，那股生命力正在流逝的虚弱感，清晰得让她心惊。
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，皮肤冰冷得吓人。
“你怎么样？你刚才用的……”
她的声音里全是急切和困惑，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。
“祖传手艺，概不外传。”
林凡顺势靠在她身上，鼻尖闻到她发丝间好闻的清香。
那香味让他头脑的眩晕感都好像轻了点。
他看着林夕那张沾着灰尘却依旧绝美的脸，目光落在她干裂的嘴唇和眼中的担忧上。
他又瞥见地上那几颗被啃了一半的酸涩野果。
他心里一疼。
堂堂神圣凯莎，天使之王，宇宙中最尊贵的存在。
现在却跟着他在这里啃野果，受这种委屈。
他心中一软，伸出空着的左手，掌心向上。
念头再次流转。
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。
林夕能感觉到，她身边的空气密度在发生改变。
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粒子被强行调动，汇聚。
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，空气里的水汽凭空汇聚。
然后，一个完美的、由纯粹硅晶构成的杯子，在他掌心凭空成型。
杯壁光滑剔透，仿佛最纯净的水晶。
紧接着，清澈的水流在杯中出现，水面还冒着丝丝热气。
这一切的发生，不到一秒。
林夕的大脑，宕机了。
这还没完。
林凡的意念再次一动。
地上的枯枝、泥土中的碳、氢、氧等微量元素被瞬间剥离、提取、重组。
所有无用的杂质被剔除，有益的元素被保留并优化。
一阵浓郁的肉香，毫无征兆地飘散在空气中。
一块滋滋冒油、烤得外焦里嫩、撒着点点晶莹盐粒的完美烤肉，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中。
林凡心中松了口气。
还好，只是聚合空气中的水分子和重组地上的有机物。
消耗的生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倒计时，数字几乎没变。
他看着林夕憔悴的脸和干裂的嘴唇，心里一阵刺痛。
别说这点消耗，就算再少活一天，也得让她吃上一口热乎的。
“喏。”
林凡将水杯和烤肉递到她面前。
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，声音却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。
“刚烤好的，趁热吃，垫垫肚子。”
林夕捧着那杯温热的清水，感受着掌心真实的温度。
又看了看那块仿佛顶级大厨刚刚烹饪好的烤肉。
她的世界观，在这一刻，被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彻底颠覆了。
凭空造物。
这不是神，这是创世主的手段。
她没有立刻去吃，也没有去喝。
她只是抬起头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眼神，死死地看着林凡。
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，试图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。
她看着他手中的烤肉，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两坨扭曲的金属残骸。
一种荒谬到极致的念头，在她的脑海中升起。
这种力量，足以在弹指间重塑星辰，湮灭舰队。
而他，却用来为我温一杯水，烤一块肉？
在他眼中，这足以颠覆宇宙秩序的力量，难道只是哄我开心的工具吗？
这个凡人。
他到底是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