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里，一簇无烟的火焰静静跳动。
光影将两人的轮廓映在岩壁上。
林夕小口吃着烤肉，动作优雅，速度却一点不慢。
凡人之躯对能量的渴求，让她无法拒绝这份美味。
林凡靠在另一侧，慢慢喝着温水，恢复着方才的消耗。
洞内很安静。
只有火焰燃烧的轻微噼啪声，和她细微的咀嚼声。
吃完最后一口烤肉，林夕用林凡变出的洁净布巾擦拭嘴角。
她那双墨色的眼眸终于抬起，笔直地看向林凡。
那眼神里没有了俯瞰众生的威严，只剩下纯粹的探究。
“来说说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一个普通人，连神体都没有，是怎么复活我的？”
她直接询问。
林凡笑了笑，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。
他迎上她的目光，坦然开口。
“我叫林凡，巨峡号的一个普通技术兵，这是真的。”
“至于我的能力……我觉醒一种能力。”
他伸出左手，掌心向上。
一小块石头凭空出现，在他掌心飞速变化。
它时而变成一颗完美的钻石，时而化作一朵精巧的金属玫瑰。
“你可以理解为，对量子的绝对掌控。”
林夕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量子。
构成宇宙万物的最底层基石。
她当然懂这个词的含义，但“绝对掌控”？！
那是创世神才拥有的权柄！
“凭空创造物质，分解能量，甚至……直接干涉一个生命体的结构。”
林凡的语气很平淡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林夕想起了那两个诡异死去的饕餮，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这就是你杀了它们的方式？”
“嗯，我只是让他们身体里的一些东西，换了个位置。”
林凡说得轻描淡写。
林夕却沉默了。
她看着林凡那张因为虚弱而略显苍白的脸，心头震动。
卡尔研究了一辈子虚空，试图定义终极恐惧。
可眼前这个男人，他本身，就是终极！
“代价是什么？”
她忽然开口，一针见血。
她不信如此逆天的能力，会毫无代价。
林凡掌心的金属玫瑰化为粉尘消散。
他抬眼看向林夕，眼神很温柔。
“代价就是，我用这项能力，从超新星里，把你捞了回来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。
“所以，我的命被当成燃料烧了，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天。”
山洞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火焰跳动的光，映在林夕的脸上，明暗不定。
她捧着水杯的手指，用力到骨节泛白。
她低下头，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。
“为了我……值得吗？”
她轻声问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迷茫。
“我说过，像你这样的人，不该死在阴谋里。”
林凡看着她，忽然咧嘴一笑。
“再说了，能复活大名鼎鼎的神圣凯莎，这事儿够我吹一辈子了，死也值。”
林夕看着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笑容，心脏却狠狠地抽了一下。
她忽然站起身，走到林凡面前。
即便身着布衣，女王的气场也未曾消减分毫。
她俯下身，伸出修长的手指，轻轻挑起林凡的下巴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。
“林凡，你给我听着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极有份量。
“你用你的命换了我的命，从现在起你的命属于我。”
“没有我的允许，你不许死。”
林凡一愣，随即笑了。
“好啊，那我可就赖上你了，女王陛下。”
“别叫我女王。”
林夕松开手，转过身，留给他一个背影。
“‘凯莎’已经死在了超新星里。”
林凡心中一动，站起身，走到她身边。
“既然你的命都是我的了，那不如……跟我姓？”
林夕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。
她没有回头。
“我叫林凡。”
林凡看着她的侧脸，轻声说。
“你觉得……林夕，怎么样？”
“夕阳的夕。”
林夕……林夕……
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。
温柔，平静，带着尘世的烟火气，与那个高高在上的“凯莎”，截然不同。
这是他赋予她的新生。
一个与他紧密相连的新生。
“为什么是这个名字？”她问。
“凯莎是正义秩序，是天使之王，是属于全宇宙的。”
林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但林夕，可以只是林凡的林夕。”
林夕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。
她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林凡以为她不会回答。
她终于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那声音很低，几乎听不见。
“从今天起，我叫林夕。”
林凡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。
“那好，林夕同志。”
他拍了拍身上的土。
“下一步，去北之星。我们得找个落脚的地方，顺便看看怎么解决我这个‘三十天就要过期’的小毛病。”
“北之星……”
林夕转过身，墨色的瞳孔里闪着光。
“可以。”
她看着林凡，嘴角忽然向上挑了一下。
那笑容里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。
“不过，在路上，一切都得听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