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九点半，城峰电子的办公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陈婉月刚把最后一份修改好的图纸发到施工队的邮箱，就听见隔壁办公室传来关门声。
“陈设计师，还没走？”袁一凡站在走廊里，手里拿着车钥匙。
陈婉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：“刚忙完。袁总也这么晚？”
“是啊，最近事情比较多。”袁一凡看了眼手表，“你吃晚饭了吗？”
陈婉月摇摇头：“还没来得及。”
“正好我也没吃。”袁一凡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，“附近有家面馆味道不错，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？”
陈婉月略显惊讶，随即微笑着点头：“好啊，麻烦袁总了。”
冬天的夜晚已经有些寒冷，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。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路边的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。
面馆就在拐角处，店面不大，但很干净。老板显然认识袁一凡，热情地招呼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“这里的牛肉面很不错，汤底是每天现熬的。”袁一凡把菜单递给陈婉月。
“那就听袁总的推荐。”陈婉月合上菜单，对老板说，“一碗牛肉面，谢谢。”
等面的间隙，两人一时无话。陈婉月注意到袁一凡眼下的疲惫，轻声说：“袁总最近太辛苦了，要注意休息。”
袁一凡笑了笑：“办公室翻新确实增加了不少工作量，不过看到新环境一天天成型，还是很值得的。”
这时，他的手机亮起，是思语发来的语音消息。袁一凡点开外放，小女孩清脆的声音立刻在面馆里响起：“爸爸，我今天在幼儿园学会了折纸飞机，等你回来我教你！”
袁一凡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柔的笑意，他回复道：“好，爸爸很快就回去。”
陈婉月看着他柔和下来的侧脸，不禁说：“您女儿真可爱。”
“是啊，就是太调皮了。”袁一凡收起手机，眼神温暖，“上周她把我的领带都翻出来，说要给娃娃做裙子，结果剪坏了好几条。”
陈婉月被逗笑了：“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有创意。我姐姐的女儿也是，经常用她的化妆品给娃娃化妆。”
“你姐姐也有孩子？”
“嗯，比我小五岁，女儿刚上小学。”陈婉月说，“我经常去她家陪小外甥女玩。”
这时，老板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。香气扑鼻，陈婉月忍不住赞叹：“好香啊。”
“尝尝看。”袁一凡递给她一双筷子。
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面，陈婉月突然说：“其实我很佩服您，一个人带孩子还能把工作做得这么好。”
袁一凡放下筷子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有时候也觉得力不从心。特别是加班的时候，总觉得亏欠了思语。”
“但您给了她最好的爱。”陈婉月真诚地说，“从思语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，她很快乐。”
袁一凡笑了笑，转而问道：“你呢？怎么会选择做室内设计这一行？”
陈婉月用纸巾擦了擦嘴角：“我父母都是普通职工，从小他们就教育我要独立自强。大学时偶然接触了室内设计，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专业。毕业后从助理做起，一点点积累经验。”
“很不容易。”袁一凡由衷地说。
“其实每个行业都不容易。”陈婉月语气平和，“重要的是做自己喜欢的事。就像您，明明可以不用亲自盯这么多细节，但还是事事亲力亲为。”
袁一凡有些惊讶：“你注意到了？”
“当然。”陈婉月微笑，“从灯具的色温到桌椅的高度，您都仔细确认过。这样的负责人很少见。”
两人越聊越投机，从工作聊到生活，从兴趣爱好聊到人生感悟。陈婉月发现袁一凡不仅专业能力强，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。而袁一凡也欣赏陈婉月的聪慧和通透，和她聊天让人感到轻松愉快。
“时间不早了。”袁一凡看了眼手表，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，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不用麻烦，我打车就好。”
“这么晚了，不安全。”袁一凡坚持道，“反正顺路。”
坐在车里，陈婉月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，突然说：“今天的面很好吃，谢谢袁总。”
“叫我名字就好。”袁一凡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，“以后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陈婉月轻轻点头：“好。”
车子停在陈婉月家楼下，她解开安全带，犹豫了一下：“要上来喝杯茶吗？”
袁一凡摇摇头：“太晚了，你早点休息。明天还要去工地。”
“那...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看着陈婉月走进楼道，袁一凡才缓缓发动车子。今晚的交谈让他感到很舒适，这是离婚后第一次，他能够这样放松地和异性聊天。陈婉月的聪慧、体贴，还有那份不卑不亢的态度，都让他印象深刻。
而此刻，陈婉月站在阳台上，看着袁一凡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，心里泛起一丝暖意。这个沉稳内敛的男人，比她想象中还要细腻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