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雨走出安保队大门，脚步没急着走远。她站在路边。刚才把红烧肉送出去的时候，薛齐接过袋子的动作很轻，像是怕弄坏了什么重要东西，看样子平时生活也比较拮据。
秦雨不想就这么回去。
这人救了她一命，秦雨想了解更多，不知道结没结婚。比如他有没有家人，平时住哪儿，问薛齐同事又不合适。她只能自己想办法。
秦雨转头看向安保队门口那片台阶。灰白色的地砖有点旧，边缘还带着几道划痕。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老太太正在扫地，动作慢但很认真。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声，碎纸和灰尘被一点点聚拢。
秦雨走过去，从旁边捡起半截塑料袋套在手上，蹲下把一堆落叶往扫帚前拢了拢。
“阿姨，我来帮您。”
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，但也没拒绝。两人一起忙了几分钟，落叶清干净了。
“谢谢啊。”老太太收起扫帚，靠墙放好，“你是来找人的吧？刚才见你进去了。”
“嗯，找薛齐。”秦雨直说，“他是我救命恩人。昨天我被抢，是他冲出来把劫匪按住的。”
老太太点点头：“我知道这事。今天早上队里还在说。”
“我想多了解他一点。”秦雨笑了笑，“不是那种打听隐私的意思。就是……他帮了我这么大忙，我总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？”
老太太打量她两眼：“你不是本地人？”
“刚搬来不久，住在安居新城七栋。”秦雨说，“一个人，没亲戚。”
“怪不得面生。”老太太语气松了些，“那你问吧。我能说的都说。”
秦雨心里一喜：“薛齐家里有几口人？”
“三兄弟。”老太太说，“都姓薛，老大就是他，老二叫薛文，老三叫薛明。爹妈早没了，哥仨相依为命。”
秦雨一愣：“三兄弟？那……婚姻名额怎么算的？”
老太太叹口气：“问题就在这儿。老二不肯单独嫁人，非要带上两个哥哥一起入夫家门。可哪家愿意一次性接三个男人进门？谁受得了这个规矩？”
秦雨听得瞪大眼：“所以他们到现在都没成家？”
“可不是。”老太太摇头，“薛齐工资全贴家用，老二在外面跑运输挣外快，老三身体不好，需要常年吃细粮，还要买药。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但兄弟之间谁也不甩手。”
秦雨沉默了。
秦雨原本以为薛齐只是个普通的安保队员，没结婚最多脾气硬点、话少点。没想到他背后还有这么多事。救她那天，他制服劫匪的动作干脆利落，一句话不多说。现在想来，那不是冷漠，是习惯了把事扛在自己肩上。
“那薛齐脾气怎么样？”她问，“是不是很难相处？”
老太太笑了：“你可别被他那张脸骗了。看着凶，其实最软心肠。老三发烧，他能半夜翻墙去卫生站偷退烧药。队里发福利，他自己不吃，全带回家给弟弟。有一次我看见他在后巷煮粥，一边搅一边念叨‘明天得买点瘦肉，明儿想吃肉’，那是哄小孩的语气。”
秦雨听着，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。
这样的人，不该一直单身。不是因为他多帅或多强，而是因为他明明可以不管别人，却偏偏选择了最难的那条路，把兄弟当成自己的责任。
“那老二呢？真那么倔？”
“倔是倔，但有情义。”老太太说，“前几年有个条件不错的家庭想娶他，房子大积分多，就是不接受带兄长。他当场就走了，说‘我不可能扔下大哥和弟弟’。从那以后，再没人敢提单娶他。”
秦雨低头看自己的手。
她签到系统每天给物资，活下去不成问题。房子也买了，积分也有。她缺的不是一个老公，而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。
现在这个人，就在眼前，还不止一个。
但秦雨不能冲动。婚姻名额有五个，二十五岁前必须用完，否则会被取消资格。她得确定对方人品，毕竟天天需要生活在一起。自己的不同寻常，肯定会被发现，人品最重要。
“阿姨，”秦雨问，“如果有人愿意娶他们三个，手续上能办吗？”
老太太一愣：“理论上能。国家允许复合婚配制，只要双方自愿，资料齐全就能登记。这么多年，第七区也有过三兄弟同嫁的先例。”
秦雨记下了。
复合婚配制——她之前在平台上看到过，但没细看。大多数人都是单对单，顶多加个双配偶。三个人一起嫁进来，确实少见。
秦雨脑子里开始算：她的房子四室两厅，住三个人完全够。签到系统每天给物资，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。以后还能签到别的物品。药品方面，只要老三不是绝症，她总有办法搞到。
关键是，薛齐会不会答应。
她不敢想他会拒绝。但也不能假设他会接受。
“您觉得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，“像他们这样的家庭，会愿意嫁给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吗？”
老太太看着她：“你是认真的？”
“我十八岁，孤女，有房有积分，跟着我，能让他们都活下去。”秦雨说，“我不是同情他们。我真的挺喜欢大哥薛齐。这种肯为家人拼命的男人，比那些只会吹牛的‘优质男人’强一百倍。”
老太太盯着秦雨看了好久，忽然笑了：“丫头，你要真这么想，我劝你别拖。薛家兄弟的日子不太平，住的出租房。上个月有人举报他们私藏违禁品，其实是老三的药瓶标签掉了，被当成管制类药物。要不是薛齐亲自押送去复查，差点就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