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地的篝火在晨风中蜷成最后一点火星,余烬上飘着的青烟与林间薄雾缠绕在一起,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佐助靠在最粗壮的橡树干上,指尖反复摩挲着忍具包内侧的卷轴,鼬那刚劲有力的字迹仿佛还印在掌心——尤其是“大筒木的感知”那几个字,在写轮眼的夜视模式下,似乎泛着淡淡的警示光晕。
“佐助,早餐是鸣人烤的鱼,虽然有点焦但味道还不错。”雏田端着两片木叶饼走过来,白眼不经意间扫过佐助紧绷的下颌线,脚步下意识顿了顿。她能看见对方体内的查克拉异常躁动,雷遁的锐利中夹杂着一丝宇智波一族特有的阴遁波动,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决心。
佐助没有回头,只是抬手接过木叶饼,余光却瞥见鸣人正举着烤得金黄的鱼跑过来,卡卡西则站在篝火旁整理忍具,银色的发梢沾着晨露。昨晚那个宇智波余孽的查克拉残留还未完全消散,写轮眼总能捕捉到那缕若有若无的阴冷,像一根细针时时刺着他的神经——鼬的笔记里明确写着,追踪宇智波遗孤的,正是“晓”安插在各地的眼线。
“佐助你看,我特意留了最肥的部分!”鸣人把鱼塞进佐助手里,热气腾腾的香气驱散了些许晨寒,“卡卡西老师说雨隐村地形复杂,佩恩的天道据说能操控引力,咱们得好好补充体力。对了,你说那个戴面具的家伙,会不会就是晓组织的人啊?”
鱼块的油脂在指尖融化,佐助却突然想起灭族那晚,鼬也是这样把还热着的三色丸子放在他枕头边。那时的香气与此刻的鱼香重叠,让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。他将鱼递回鸣人手中,声音比晨雾更冷:“你们回木叶。”
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举着鱼的手停在半空:“你说什么?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雨隐村找佩恩问清楚吗?”卡卡西也放下了手中的苦无,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,缓步走到两人中间。
“笔记里写着,水晶能屏蔽大筒木的感知,但仅限宇智波血脉持有者近身。”佐助终于转过身,猩红的写轮眼清晰地映出鸣人震惊的脸,“那个余孽故意引我们去雨隐村,目标不是卷轴,是能解开卷轴的我。你们跟着去,只会成为晓组织的人质。”
“人质?你把我们当什么了!”鸣人猛地攥紧拳头,橙色的查克拉在周身泛起涟漪,“当年波之国对战再不斩,你说要靠自己的力量赢,结果还不是和我一起配合?现在又说这种话,你忘了第七班的约定吗!”他的声音越来越高,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——自从终结谷一别后,他从未想过还会面对这样的场景。
卡卡西抬手按住鸣人的肩膀,查克拉的安抚让对方的情绪稍稍平复。他看向佐助眼底那抹与鼬如出一辙的决绝,轻声道:“鼬的笔记我也看过,里面提到‘独自前行方能避祸’,但他没说要斩断羁绊。你该记得,双生查克拉才能解开结界,有些真相,或许需要同伴才能看清。”
佐助沉默着抽出草薙剑,剑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弧,将一根飘落的树枝精准劈成两半。截面处渗出的汁液让他想起灭族之夜的血迹,那时他也是这样攥着剑,却只能看着鼬的背影远去。“我和你们不同,”他收剑入鞘,忍具包上的宇智波族徽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“宇智波的债,必须由宇智波的人来还。晓组织要的是我,我一个人去,正好将他们引开。”
“你以为这样就是守护吗!”鸣人突然冲上前抓住佐助的手腕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过来,“鼬先生用生命守护你和木叶,不是让你独自去拼命的!你忘了笔记最后写的‘力量用来守护’吗?守护的不是孤独的使命,是身边的人啊!”
佐助的身体猛地一震,鸣人的话像惊雷般炸响在耳边。写轮眼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鼬最后那道影像,尾指上的传承指环、三色丸子的印记、还有那句“别让它落入晓的手中”,无数细节突然串联起来——鼬留下的不是复仇的线索,是让他学会信任同伴的考题。
他缓缓挣开鸣人的手,指尖凝聚起一缕淡紫色的雷遁查克拉,在对方掌心轻轻一点——那是当年鸣人教他螺旋丸时,他回赠的雷遁感知印记。“从这里往西南走五十里,有个废弃的哨站。”佐助的声音依旧低沉,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,“我引开晓的眼线,四个时辰后在哨站汇合。如果我没出现,就带着卷轴回木叶,交给纲手。”
鸣人还想争辩,却被卡卡西用眼神制止。卡卡西走上前,将一枚带着雷电印记的苦无递给佐助:“这是我和鼬当年搭档时用的信号弹,捏碎后会发出只有写轮眼能看见的雷遁光芒。记住,鼬用生命编织的守护之网,从来都没让你独自前行。”
佐助接过苦无攥在掌心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冷静了几分。他最后看了一眼鸣人通红的眼眶,又对雏田微微颔首——昨晚若非她用白眼挡下那枚毒苦无,卷轴恐怕已经落入敌手。草薙剑出鞘的瞬间,他化作一道紫色闪电跃入树林,雷遁查克拉在身后留下淡淡的轨迹,像是在为同伴指引方向。
鸣人望着佐助消失的方向,狠狠咬了一口烤鱼,滚烫的油脂混着未忍住的泪水滑进喉咙,咸涩又灼热。他攥紧掌心那枚淡紫色雷遁印记,指尖一遍遍摩挲着——那是佐助留下的承诺,也是两人羁绊的证明。卡卡西拍了拍他的后背,指腹擦过护额上的划痕,那是当年和鼬搭档时留下的旧伤:“他把最危险的路留给自己,却悄悄给我们留了退路。”雏田默默将另一块木叶饼塞进鸣人手里,白眼余光扫过佐助离去的轨迹,轻声道:“佐助君的雷遁轨迹很稳,没有紊乱,他会平安的。”晨雾渐渐散去,阳光穿透树冠落在三人身上,三道影子虽未重叠,却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开去,脚下的青草被雷遁余温烘出淡淡的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