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但知晓那些玄乎其玄的“古法”,更能将其化为切实可行的细则。
敬佩之意,油然而生。
连萧灵儿也忘了害怕,眼睛亮亮地看着江逸风,只觉得阿郎此刻沉稳安排的模样,格外令人心安。
江逸风说完,放下树枝,拍了拍手上的灰土,语气恢复平和:“准备齐全,心中不慌。那‘哀鸣’是风是兽,届时。。。亲耳听听便知。”
夜色渐浓,哀牢山巨大的黑影沉默矗立。
营地篝火噼啪,映照着众人忙碌准备的身影。
但那“上古坐骑哀鸣”的传说,让营地气氛还是添了几分莫名的凝重。
王泓拨弄着火堆,沉吟道:“山中凶险,除了这虚无缥缈的传说,更有实实在在的猛兽毒虫。听闻这哀牢山深处,时有‘山君’(华南虎)出没,噬人害畜,不可不防。”
“山君?”吴七郎正擦拭着他的环首刀,闻言眉毛一扬,非但无惧,反而露出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。
他“啪”一声将刀回鞘,拍着自己结实的胸膛,朗声道:“王头领,若真叫咱们遇上了那大虫,嘿,说不得,我吴七郎今日也要效仿那赤手空拳毙虎的‘武松’,教它见识见识我的手段。”
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,顿时冲淡了些许神鬼带来的压抑。
赵震哈哈大笑,用力拍了拍吴七郎的肩膀:“好你个七郎,有志气。到时候可别吓得尿尿,反要我们救你。”
萧灵儿也捂嘴轻笑,眼里担忧稍减。
王泓却是摇摇头,语气带着告诫:“七郎不可轻心。山君非比寻常野兽,力大迅猛,林间更是其主场。
真遇上了,需得众人合力,谨慎应对,万不可逞匹夫之勇。”他目光扫过众人,
“郎君方才所言种种准备,御寒避瘴,正是为了让我们保持体力、心神清明,以应对山中一切变故,无论是瘴气、严寒,还是……猛兽。”
吴七郎嘿嘿一笑,虽仍挺着胸膛,却也点了点头:“王头领说得是,我晓得分寸,只是气势不能输嘛。”
“七郎有此胆气,甚好。”江逸风温和开口,将话题引回正轨,“然则正如王头领所言,保全自身,方是根本。
明日采买,除先前所说诸物,再多备些硫磺、雄黄粉末,撒在营地四周,可驱蛇虫,某些猛兽不喜此气味,或能稍阻。
再砍伐些硬木,削尖备用,夜间值守也可多一重保障。”
江逸风本还想说,睡时,男丁要在营地周围撒尿成圈以驱野兽,但考虑到有三女在侧,终没出口。
篝火噼啪,但经他这般一说,众人纷纷点头称是,安心不少。
篝火噼啪,但经他先前那般细致周全的安排,众人眉宇间的忧色确实散去了不少,代之以一种有法可依、有事可做的踏实感。
赵震已开始比划着削制硬木尖桩,王泓则清点着明日需采买的物资清单,低声与岩坎确认何处可购得足量苍术雄黄。
东都洛阳,漕渠附近某处僻静院落。
薛孤知瑾站在阶前,身姿依旧挺直,只是那袭原本合体的藕荷色春衫,此刻竟显得有些空荡。
她眼下一抹淡青,眸光却亮得灼人,紧紧盯着正在检查马具的裴十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