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笙看着他终于缓和的神色,心头一松,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,宠溺地笑道:“随便花!我的卡都给你……但是,得给咱们留点养老钱,对吧?”
李言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,忽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。那不是开怀大笑,而是一种从心底漾开的、带着无尽意味的浅笑,眸光流转,把赵云笙看得一脸茫然。
“干什么?你笑什么?!嗯?”赵云笙被他笑得有些发毛,追问道,“我说得不对吗?”
李言之止住笑,眼底却依旧盈着笑意,慢悠悠地说:“我同意。你每月先把养老钱留出来,剩下的……再给我花。”
赵云笙立刻点头,毫不犹豫:“那当然!”
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在两人之间投下明亮的光斑,餐桌上的气氛变得轻松而惬意,暂时远离了商场的硝烟与算计。
对于赵云笙而言,这种在忙碌间隙中偷得的片刻安宁,与眼前人共享的这顿寻常午餐,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珍贵。
他看着李言之安静用餐的侧影,光线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,心里被一种饱胀而踏实的情绪填满。
为了守护住这份安宁与眼前人,他愿意去拼、去抢,去面对所有的挑战。
“下午……”赵云笙刚开口,打算安排接下来的时间,放在桌面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,屏幕亮起,显示着助理小陈的名字。
李言之余光也瞥见了来电显示。他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,神色已然恢复平静,淡淡道:“有事就去忙。”
“说好下午陪你的。”赵云笙看着手机,有些犹豫。
“陪我吃饭已经够了。”李言之已然站起身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,姿态表明了他的态度,“走吧,先送你回公司。”
赵云笙看着他已经准备离开的姿态,知道他不是在说反话。
他迅速接起电话,简短交代几句后便挂断,起身跟上李言之。
“我送你回去,”赵云笙坚持,“然后我再去公司。晚上……晚上我一定早点回来。”
李言之没有反对。
两人并肩走向餐厅门口,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,短暂地交叠在一起。
回去的车上,赵云笙低着头,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击,处理着不断涌进来的工作信息和邮件。
李言之则安静地靠在另一侧车窗边,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目光有些放空。
车子平稳行驶,快到李氏集团时,李言之忽然开口,声音平静无波,“中汇那个项目,如果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赵云笙立刻抬头,打断了他,眼神坚定而温柔,“言之,这是盛世的仗,我要自己打下来。这辆车和司机,今天就还回去吧。无论是宾利还是库里南,我会自己赚给你。”
李言之静静地看着他,看了好几秒,最终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
车子停下,李言之下车,没有回头,径直走向大门。
赵云笙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玻璃旋转门后,才收回目光,对前座的司机沉声吩咐:“去公司。”
闭上眼,脑海中交替浮现着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和李言之安静用餐的侧影。
为了那个能让他不顾一切在甲方门口奔跑的人,他必须赢下每一场战斗。
而此刻,走进李氏集团总裁专属电梯的李言之,清晰地知道,中汇那个项目,最终一定会是赵云笙的。
不仅仅是因为盛世的方案足够优秀,更因为……他出现在了那里。商场的现实,有时就是这样直接而残酷。
他走进办公室,拨通内线叫来了助手。
“王助理,”李言之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,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,“你认为,我该如何向赵总坦白……关于我,就是李氏集团三公子这件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