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没察觉到下面的小动作。
杨厂长继续道：“人选问题，组织上会综合考虑。
但在报上去之前，我们厂内部，也要有个初步的考察和评议。
光说不练假把式，我和书记商量了，搞一个考核期。
李唯同志，郭福海同志，你们两位，是厂里技术和管理方面的骨干。
三个月的时间，就作为考核期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。
“考核任务很简单，但也很难。”
杨厂长看着李唯，“你的任务是，在三个月内，把三车间那条老掉牙的生产线，给我打造成全厂节能增效的标杆！
能耗要降下来，效率要提上去！
最关键的是，要形成一套可以在全厂推广的，实实在在的经验和办法！”
三车间？
那条建厂初期就在用的老线？
在场不少人都暗自吸了口凉气。
那是个有名的老大难！
不仅设备陈旧，工人平均年龄也偏大，思想保守。
几任领导都想动，最后都不了了之。
这任务，分明是块硬骨头！
不过对李唯来说，倒也有优势所在。
那就是从一进厂，李唯就在三车间工作。
评级，考核，收徒，三车间见证了李唯的成长。
这里的人也都熟悉李唯，可以称得上是基本盘。
李唯抬起头，脸上没有任何为难的表情，平静地点了点头。
“是，厂长，我明白！我会尽力！”
杨厂长又看向老郭：“老郭，你的任务是保障全厂在此期间的后勤供应和安全生产，不能出任何纰漏！”
老郭听闻心里一阵窃喜，这任务可明显轻松多了。
而且他手握后勤和安全的权柄，能做的文章可就多了。
他立刻大声保证：“厂长放心！我一定保障好大后方，让前线同志没有后顾之忧！”
会议结束，众人鱼贯而出。
老郭快走几步，追上李唯，皮笑肉不笑地说：“李工，三车间那块硬骨头，可就拜托你了！”
“有什么需要后勤支持的，尽管开口！”
话虽客气，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。
李唯淡淡一笑：“郭科长费心，有需要我会按程序提申请的。”
与此同时，厂里要选一位新副厂长的事也在全厂传开了。
回到技术科自己的小办公室，李唯刚坐下，徒弟王卫国就端着搪瓷缸凑了过来。
脸上带着担忧：“师父，三车间那条生产线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，杨厂长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？”
李唯接过缸子喝了口水，目光落在窗外高耸的烟囱上：“就是因为难，才更有意义。”
“只要这条线的问题解决了，对全厂来说就是最大的阻碍没有了。
卫国，准备一下，下午我去三车间。”
“哎！”王卫国见师父如此镇定，心里的不安也消散大半，立刻应声。
与此同时，四合院里也不平静。
傻柱收到了市饮食公司寄来的大红聘书，正式聘请他担任职工烹饪技能培训的特约讲师。
虽说只是个兼职名头，但在普通工人眼里，那可是了不得的荣誉。
“行啊，傻柱！这就成先生了！”
前院阎富贵捏着聘书，翻来覆去地看，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羡慕。
傻柱心里美滋滋，面上却还绷着：“三大爷，您就别寒碜我了，就是去教教做大锅菜。”
何大清站在自家门口，远远看着被邻居围着的儿子，嘴角不自觉地向后咧了咧。
他默默转身回屋，翻出傻柱那个旧帆布工具包，给他收拾着东西。
心里琢磨着，儿子要出去讲课，总得穿得体面点。
以后这样的场面说不定还有很多。
要不给他置办身行头？
仔细想想，从小到大，他还真没给傻柱买过几件衣服。
这个念头一出来，就在何大清心里挥之不去。
傍晚，李唯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体回到大院。
刚进院门，就看见傻柱正被几个年轻小伙围着，唾沫横飞地讲着培训的事。
“李工！不，李副厂长！回来啦？”
有人看见李唯，开玩笑地喊道。
显然是考核的消息已经从厂里传出来了。
这下不仅全厂知道了这事，大院里也都听说了。
李唯摆摆手，笑道：“别瞎叫，还是李工。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，看到了傻柱脸上的意气风发，自然也听到了众人议论的傻柱要出去讲课的事。
和傻柱打了声招呼，他便离开了。
回到屋里。
娄小娥正一边哄着孩子，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。
“回来了？”
娄小娥看见李唯回来，又高兴又关心的打听道：“听说厂里要你竞选副厂长？”
“咱们院里都传开了。”
“嗯，一块硬骨头。”
李唯洗了手，接过咿呀学语的孩子，轻轻颠着，“不过，啃下来，对厂子有好处。”
娄小娥看着李唯这份不骄不躁的心情，心里踏实极了。
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，她都对他有信心。
一个副厂长算什么！
老公这么大的本事，不会被这点问题困住的。
“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