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和气生财
“嗯哼！”何巡检干咳一声，清了清嗓子，成功地把黄掌柜和赵管事在片皮鸭上的注意力，重新吸引过来，“我今天来，是有话要问你们，咱们借一步说话？”
“好的，好的！”黄掌柜爽快答应，“咱们去前厅，何巡检，您先请！”
赵管事在前面弓着腰引路，何巡检走在中间，李固宏紧跟在后面。
何巡检闻到李固宏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屎尿味，越发觉得自己傻。
自己辖区内，这一两年都没出过命案了。
清香阁在昭兴县，也算得上安分守己和气生财的老字号。
今天这事，若真是李固宏诬陷清香阁，让自己出丑，非得把他弄进去不可！
何巡检离开了大厅，可一点没影响清香阁的伙计们在大街上，继续派送片皮鸭。
清香阁门前，排队等候品尝的路人队伍依然很长。
清香阁的伙计们正有条不紊地分发片皮鸭卷，忽然看到队伍前面，出现了两个小花子。
其中高点的那一个，正是昨晚来清香阁报信，说伊琳他们一行，被歹人困在堂胜客栈的那个小花子。
这两个小花子，手中各捏着一张片皮鸭的券，亮晶晶的大眼睛，充满期待地望着发鸭卷的伙计们。
发片皮鸭卷的伙计，有一个正好是清香阁迎客的伙计于平善。
于平善看见小花子，立刻认出他来，于是毫不犹豫地接过劵，递给小花子兄弟俩，每人一个鸭卷。
然后，于平善扭头对旁边的伙计说：“小顺子，你去桌上拿两个馒头来！”
小顺子听见于平善叫他，立刻到大厅的桌上，拿了两个早上的剩馒头，分给小花子一人一个。
“多谢哥哥！”小花子哥哥接过馒头，带着弟弟，对于平善和小顺子鞠了个躬，彬彬有礼地道谢。
他们拿着鸭卷和馒头，不敢走远，就在清香阁大门边的路旁，找了个空地坐下，大口吃起来。
“弟弟，快点吃，不然大龅牙一会看见了，准会过来抢！”小花子哥哥对弟弟说。
弟弟听了，吃得更急了，馒头很干，一下被噎住，咳了起来。
小花子哥哥给弟弟拍了几下背，从兜里摸出一截竹筒，黑乎乎的，刚往清香阁门口看了看，小顺子就端了茶水，往小花子手中的竹筒里，灌了一些进去。
“多谢！”小花子哥哥站起身，认真地看了一眼小顺子，依旧有礼貌地道谢，然后将水筒递给弟弟。
“哎呀，这清香阁真不愧是老字号啊，对叫花子都这么有善心！”排队的人们作出了这种评论。
“是啊，是啊，要不怎么说和气生财呢！”就连没排上队，围观的人们，也发出了感慨。
三百个片皮鸭卷，很快就派送完了，清香阁的片皮鸭，也借着派送鸭卷的机会，卖出了近一百只。
孙师傅和黄师傅停下手中片鸭子的刀，乐呵呵地收工。
他们招呼收银子的伙计，将银钱搬到柜台内清点。
片皮鸭的剩头剩尾和鸭架子，孙师傅让帮工的伙计们分吃了，大家吃得津津有味，都很高兴。
清香阁这里热闹非凡，没人注意到清香阁斜对街的聚贤庄，门口站着两个人，远远地斜视过来，目光复杂。
片皮鸭卷送完后，有来得太晚，没赶上领鸭卷的路人，问：“你们明天还会送片皮鸭卷吗？”
孙师傅笑着说：“送！咱们清香阁，连送三天片皮鸭，欢迎大家来品尝啊！”
这下，没领到鸭卷的人，才慢慢散开了，彼此还相约明天要早点来排队。
门口的人群散开了，但清香阁的前厅却热闹着。
何巡检坐在前厅里左边的上位，右边的上位空着，因为赵管事刚差了店里伙计，去请黄老板来。
何巡检的表情没有刚来时那么淡定，甚至还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懊恼。
黄掌柜尽收眼底，却不动声色。
黄老板很快就到了，一踏进前厅，就做了个揖，对着何巡检大声说道：“哎呀，何大人来啦，失敬失敬！”
巡检在古代，是负责地方治安、缉捕盗贼的官职，差不多相当于现在公安机关里的巡警队，何巡检就相当于现代的巡警啦。
称呼何巡检为“大人”，就有点抬举的意思。
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，向安街就属于何巡检管辖的片区，平时也需要经常打点的。
黄老板深谙此道，自然懂得如何与黑白两道打好关系，生意才能长长久久嘛。
“看茶！”黄老板中气十足，掀了一下衣摆，坐在上位的右边。
小康子立马将何巡检的凉茶换下，倒了新泡的碧螺春上来。
“何大人，请用茶。”黄老板端起茶，恭敬地对着何巡检说。
何巡检来了半个时辰，也确实有点渴了，于是举起茶杯，喝了一口。
茶香沁脾，他忍不住说了声：“好茶！”
“呵呵，”黄老板喝了一口茶，笑着对何巡检说：“不知何大人来，有何贵干啊？”
李固宏一心想扳倒清香阁，站在何巡检后面这么久，始终没听到何巡检盘问，心里急坏了，但又不敢吭声。现在终于听到要进入正题了，不禁舒了一口气。
没想到何巡检并没有要切入正题的意思，而是像话家常一样，对着黄老板说：“黄老板，您这片皮鸭卖得不错啊，称得上是人山人海，生意兴隆啊！”
“哎，哪里哪里，托何大人的吉言！”黄老板笑容满面，谦虚道。
“一天能卖好几百只吧？”何巡检问。
“承蒙大伙儿关照，新菜上市，生意还行。”黄老板自然不会透露，清香阁一天能卖出几只片皮鸭。
“那，客人们吃了片皮鸭，可有什么反响？”何巡检循循善诱。
“哈哈哈，尝过片皮鸭的顾客，都夸好啊！”黄老板打着哈哈，自然不会中计。
“老江湖！”何巡检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，看来得明说了，没工夫和这老狐狸兜圈子，“可我怎么听说，你们店的片皮鸭，吃一卷两卷还好，若多吃几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