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眼镜的遮挡,他那张本就过分精致的脸庞完全展露出来,眉骨清俊,鼻梁挺翘,唇线分明,每一处线条都像是被上帝精心雕琢过,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琴酒的目光像两道锐利的探照灯,死死锁定着他的脸,一寸寸地仔细扫视——从光洁的额头到饱满的眉骨,从清澈的眼眸到挺直的鼻梁,再到被自己捏着的下颌线,仿佛要将这张脸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骨子里,印在脑海深处。
他捏着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,林清明能清晰地感觉到下颌传来的钝痛,却只能强忍着不动声色。
琴酒的视线落在自己手指捏过的地方,那里因为他刚才的力道,已经隐隐泛起了一圈淡红的痕迹。他指节微动,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松,没有再继续加重,但那只手依旧牢牢地捏着林清明的下巴,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,像是在确认着什么。
林清明放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缩起来,强压下心头那股想要抬手拍开对方、甚至直接动手将他打晕的冲动,继续维持着那副遇到坏人后吓得魂不附体的高中生模样。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琴酒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,带着一股淡淡的、混杂着烟草的辛辣与硝烟的冷硬气息,那是属于黑暗与危险的味道。
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?林清明在心里快速盘算着:实在不行,就先下手为强,趁他不备把他打晕丢出去,再试试用精神异能搅乱他的记忆,看看能不能奏效。
可他转念又想起琴酒的性子——那家伙意志力强得惊人,洞察力更是敏锐到可怕,只要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,立刻就会引起他的怀疑。
不然的话,当初那一次遇到时,他早就忍不住给对方来个“记忆清除大礼包”了,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琴酒找上门来。
他之前换容貌出去是为什么?不就是不想有人联想到自己身上吗?结果……
说到底,还是得怪伏特加那个家伙!要不是他上次多嘴多手,说不定自己也不会被琴酒盯上。
林清明暗暗磨牙:下次再见到那家伙,非得给他多准备几个“有趣”的见面礼,好好“招待招待”他不可!
“你很聪明。”琴酒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,“知道自己这张脸会惹来麻烦,以后在外面,最好继续戴着你那副眼镜。”
林清明心里一阵别扭,他当初戴这副眼镜,纯粹是因为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人用探究、惊艳的目光盯着,那种无处不在的注视让他浑身不自在,跟“聪明”根本不沾边。
可现在,琴酒竟然用这个来“夸”他?这夸奖听在耳里,比被嘲讽还让人不舒服。他需要这家伙来评判吗?简直莫名其妙。
心里这么想着,脸上却丝毫不显,林清明努力挤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,眼神里满是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”的无辜,像只被雨水打湿了皮毛、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白兔,仿佛琴酒的话对他来说,就像天书一样难以理解。
琴酒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没有松开,反而缓缓移动,沿着流畅的下颌线,慢慢向上抚上他的脸颊。指尖带着一丝凉意,力道算不上轻柔,甚至带着几分粗鲁的试探,在他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揉捏着。
那触感带着一种近乎确认的意味,仿佛在验证这张过分精致的脸是否有假。
当确认了这细腻的肌理、真实的温度都绝非伪装,完完全全是原装的之后,那微凉的指尖似乎也贪恋起这份细腻的触感,不自觉地又在他脸颊上多捏了几下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。
林清明强忍着想要偏头躲开的冲动,继续维持着那副受惊过度的模样,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,已经悄悄攥紧了些。
琴酒的手指还在他脸上若有似无地流连,那微凉的触感混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,像一根被反复拉扯的弦,几乎要绷断林清明最后一丝忍耐。
他暗自咬牙:这手要是再敢在自己脸上多待一秒,就别想要了!他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,当场就给他折成两段!
就在林清明的指尖已经蓄起几分异能波动,即将忍不住动手的瞬间,阳台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响动——像是布料摩擦栏杆的窸窣声,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属碰撞音。
琴酒的眼神骤然一冷,墨绿色的瞳孔里瞬间翻涌起彻骨的寒意,方才落在林清明脸上的注意力被瞬间抽走。
他二话不说,握着枪的手猛地抬起,枪口直指阳台方向,脚步无声而迅速地向着那里走去,浑身散发着“猎物出现”的凛冽气息。
林清明看着他紧绷的背影,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角,心头涌上一阵头疼:不会吧……这个节骨眼上,该不会是黑羽快斗那家伙又折返回来了吧?这家伙就不能安分点吗?
他抬眼望向阳台,果然,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如同惊鸿般掠过栏杆,带着标志性的披风一角,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。那敏捷的身手,那一身扎眼的白衣,除了黑羽快斗装扮的怪盗基德,还能有谁?
林清明看着琴酒望向黑羽快斗消失方向的眼神,那里面虽有警惕,却没有太多势在必得的杀意。
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:看来这俩人今天是斗不起来了。琴酒此刻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追捕怪盗上,顶多就是觉得被打扰了,回头可能会给黑羽快斗添点小麻烦,要不了他的命。
正想着,琴酒已经收回目光,转身朝着林清明走来。他每靠近一步,那股属于黑衣组织的冰冷气息就浓重一分。
林清明放在身侧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,指节都微微发痒:说真的,好想当场揍他一顿啊!
他拼命在心里默念:忍住,忍住!现在撕破脸太不划算。等他走了,自己易个容悄悄跟上去,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堵起来揍一顿,既能解气,又不会暴露身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