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脸汉子眼见同伴连人带榻就要被抬起来往苏府里送,顿时急了,猛地向前冲去,砂钵大的拳头直扑离他最近的护卫面门。
他这一动,身后几个同伙也迅速扑了上来,有人去扯护卫的胳膊,有人想去抢那软榻,场面顿时大乱。
然而他们快,苏家的护卫更快。
就在黑脸汉子拳头挥出的刹那,姜老身后如鬼魅般闪出十几道矫健的身影,同时向他们扑来。
当先一人不闪不避,左手如铁钳般扣住黑脸汉子手腕,右手闪电般在他肘关节处一托一别——
“啊~”
黑脸汉子痛呼一声,整条胳膊顿时酸麻无力,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。
几乎同时,另外几名护卫也已出手。
两人一组,配合默契——有人矮身扫腿,将冲在前面的汉子绊倒在地。
有人双掌连拍,精准击打在对手的肩井穴上,使其半边身子瞬间酸麻无力。
更有甚者直接从侧方突入,以巧劲锁拿关节,瞬间便解除了几人的反抗能力。
不过呼吸之间,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个汉子,已被这十余名护卫尽数反剪双手,脸朝下死死按在冰冷的泥地上。
护卫人数远超对方,形成了绝对的压制,任凭他们如何挣扎,也动弹不了。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待围观的乡民们从惊乱中回过神来,地上已只剩一片挣扎的哀嚎。
黑脸汉子半张脸被死死摁在泥地里,嘴唇擦着土石,却仍从齿缝里挤出嘶吼:
“你们这是……仗势欺人!”
他奋力扭动着脖颈,额上青筋暴起。
接着,喉咙里挤出呵呵两声的冷笑,浑浊的眼珠死死剜向姜老,一口混着尘土的唾沫狠狠啐在地上。
“……苏家……好一个苏家!”
声音嘶哑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。
“就是这样仗着人多势众,欺压我们这些穷苦百姓……有本事放开爷爷单挑!”
压制着他的护卫闻言,扣着他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三分,痛得他再说不出半个字。
此时,胡四壮与一名护卫已经一左一右地架起老大夫,不容分说地朝着苏家大门走去。
抬着软榻的几名护卫见状,快速跟了上去。
软榻上那两人眼见情况急转直下,心中叫苦不迭。
此时起身,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诬陷苏家,可若不反抗,被抬进苏家后更不知会是什么下场。
就在他们犹豫的片刻,又有四名护卫快步上前,分别走到两个软榻的两边,两人对付一个,一左一右的按住他们的肩膀。
这四人手上带着巧劲,既不会伤筋动骨,又让他们动弹不得。
待他们回过神来,连人带榻已经被抬过了苏家的门槛。
“放开我男人,你们这是要做什么?”
那妇人眼见自家男人真被抬了进去,终于彻底慌了神,再顾不得装模作样,发了疯般地扑向大门。
还没有靠近大门口,就被阻拦在门外。
“当家的!当家的你应我一声啊!”
踮着脚尖,伸长脖子朝门内张望哭喊。
眼见无人回应,猛地转过身,发疯似的捶打着护卫铁铸般的臂膀,指甲在护卫的衣袖上抓出几道白痕。
“还我男人!你们要把他弄到哪里去了?天杀的苏家,这是要关起门来害命啊!”
一边哭嚎一边试图从护卫手臂下钻过去,却被死死地拦在原地,只能看着那两扇大门。
“苏家欺人太甚!”
黑脸汉子被死死按在地上,眼睁睁看着两个同伴连人带榻被抬进苏家,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渗出血来。
额头青筋暴起,有了片刻的喘息后,扯着沙哑的嗓子嘶吼道:
“光天化日之下强掳良民,还有没有王法了!各位乡亲都看看啊!苏家这是要无法无天了!”
其余几个被按住的同伙也跟着嚷起来,一个个脸红脖子粗:
“苏家仗势欺人,这是要草菅人命了。
“今日我们要是死在苏家门前,做鬼也要夜夜来敲你们苏家的大门!”
放开我们!你们这群为虎作伥的爪牙!
……
唾沫星子混着尘土在空中飞溅,几张狰狞的面孔在护卫的压制下仍然拼命挣扎,活像一群被困住的野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