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九章 矿洞中的秘密
矿道里的风裹着铁锈与湿土的气息，像极了陈年的旧刃在石上磨过的味道，刮得人后颈发紧。洛尘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蜷了蜷，指腹蹭过剑鞘上那道半月形的旧痕——那是三年前在忘川谷斩邪祟时留下的，此刻竟隐隐发烫，像是在呼应着前方未知的凶险。
“慢些。”他侧过头，声音压得极低，气息拂过苏瑶耳际时，惊起她鬓边一缕碎发。苏瑶会意，指尖悄悄触到腰间的符囊，囊里三张黄符硌着掌心，是她出门前特意用朱砂混着晨露画的，此刻符纸边缘似有若无地泛着微光，提醒着她周遭邪气已浓。
两人脚下的碎石被踩得“咯吱”轻响，在这死寂的矿洞里竟显得格外刺耳。走了约莫半个时辰，前方黑暗中突然传来“叮叮当当”的声响，起初像是远处传来的闷雷，渐渐近了，才辨出是铁器敲打矿石的动静，每一声都透着股机械的沉闷，像是敲在人心尖上。
洛尘脚步一顿，伸手拦住苏瑶。他借着洞壁上零星嵌着的萤石微光望去，只见前方三十丈外的矿道转角处，隐约有个身影弓着背，手里的锤子起落间，火星溅起半尺高，落在地上时便熄灭了，只留下点点暗红的印记，与他们先前在矿洞入口发现的粉末如出一辙。
“是血铁。”苏瑶凑到他耳边，声音轻得像风，“你看地上的粉末，带着血丝般的纹路，是被邪气浸染过的血铁矿石特有的样子。”洛尘点头，他曾在《邪物考》里见过记载：血铁本是寻常矿石，但若长期被邪气侵蚀，便会析出暗红粉末，此物最易被邪修用来炼制法器，一旦炼成，法器上的邪气三日不散，触之即伤。
两人交换了个眼神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。他们放缓脚步，尽量踩着碎石缝隙走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洛尘的靴子底沾着矿道里的湿泥，每一步落下都悄无声息；苏瑶则干脆提起裙摆，赤着的脚踝蹭过微凉的石壁，只留下一道极淡的痕迹。
越往前走，那敲打声越清晰，连带着空气里的铁锈味都浓了几分，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，像是伤口化脓后的味道。终于，他们绕到了那人的侧面，距离不过十丈远，借着一块拳头大的萤石光，能看清那人穿着一身灰布短打，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，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，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肩胛骨。他手里的锤子足有三十斤重，木柄上裹着的布条都磨得发毛，每一次落下，都要停顿片刻，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。
地上已经堆了半人高的暗红粉末，堆成一个不规则的小丘，粉末表面竟在萤石光下泛着微弱的邪气，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里面蠕动。洛尘眉头皱得更紧，他能感觉到，这些粉末里的邪气比入口处的更浓，显然是刚加工出来的。
就在这时，那人突然停了手。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肩膀微微一僵，随即缓缓转过身来。洛尘和苏瑶连忙往洞壁阴影里缩了缩，只露出半只眼睛观察。
看清那人容貌的瞬间，苏瑶的呼吸骤然一滞，指尖攥得符纸都发皱了。那人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，像是有墨汁在皮肤下蔓延，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脖颈，纹路交汇处还隐隐透着暗红，像是凝固的血。他的眼睛更是诡异，眼白早已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，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，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。
“你们是谁？”沙哑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，带着浓浓的警惕，“为什么会来这里？”那人举起锤子，锤头上还沾着未干的暗红粉末，在萤石光下泛着邪气，他的手臂肌肉紧绷，黑色纹路随着动作扭曲，像是活过来一般。
洛尘知道躲不过去，索性从阴影里走了出来，长剑“啷啷”一声出鞘，剑尖指着地面，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：“你在这里加工血铁矿石做什么？这些粉末，是给那些黑衣人用的吗？”他特意加重了“黑衣人”三个字，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，试图从他的反应里捕捉线索。
果然，那人听到这三个字时，瞳孔猛地一缩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像是被戳中了痛处。他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又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，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，猛地朝着洛尘扑了过来。锤子带着一股浓烈的邪气，划破空气时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，直奔洛尘面门而来。
洛尘早有防备，脚步往后一错，身体如同风中的柳絮般轻盈地躲开，同时长剑一挥，剑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白光——那是他体内的灵力所化，专克邪气。剑光闪过，朝着那人的手臂砍去，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。
“铛！”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矿洞里炸开，震得洞顶落下几片碎石。那人连忙后退半步，锤子横在身前，堪堪挡住了洛尘的攻击。长剑砍在锤头上，溅起一串火星，那人只觉得手臂一麻，锤子差点脱手而出，他惊得瞪大了眼睛，显然没料到眼前这年轻人竟有如此实力。
苏瑶见状，立刻抓住机会。她迅速从符囊里取出一张符咒，指尖在符纸上飞快地划过，灵力注入的瞬间，符纸发出淡淡的金光。“疾！”她轻喝一声，手腕一扬，符咒如同离弦的箭般朝着那人飞去。
那人正忙着抵挡洛尘的第二波攻击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。直到符咒击中他胸口的瞬间，他才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穿透衣服，直入体内。“啊——”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般倒在地上，蜷缩着身子不停抽搐。他身上的黑色纹路像是被激怒了，疯狂地扭曲着，颜色变得更加深邃，隐隐有要蔓延到全身的趋势。
洛尘上前一步，长剑剑尖抵在那人的咽喉处，语气冰冷：“快说！那些黑衣人在哪里？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？”剑尖上的白光微微闪烁，只要那人有半点异动，便能立刻刺穿他的喉咙。
那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，却被苏瑶用灵力压制住。苏瑶的灵力带着纯净的气息，与那人身上的邪气相克，每一次灵力涌动，都让那人发出一声痛呼。他躺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额头上布满了冷汗，原本暗红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恐惧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被胁迫的！”那人声音颤抖，带着哭腔，“他说……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加工血铁矿石，他就会杀了我的族人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到最后几乎细若蚊蚋，肩膀微微颤抖着，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。
苏瑶皱了皱眉，她能感觉到那人说的是实话，他身上的邪气虽然浓，但气息却很杂乱，不像是主动修炼邪术的人，倒更像是被强行注入邪气的。她蹲下身，语气放缓了些：“加工这些血铁矿石有什么用？那黑衣人有没有告诉你，他要用这些粉末做什么？”
那人摇了摇头，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：“我不知道……真的不知道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像是在努力回忆，“他每次来都穿着黑色的斗篷，戴着面具，只露出一双眼睛。他只让我把血铁矿石加工成粉末，然后放在矿洞门口的那块大青石下，他会自己来取。我问过他一次，他就用邪气伤了我的儿子，我不敢再问了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恐惧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，混着脸上的黑色纹路，看起来格外狼狈。
洛尘和苏瑶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失望。看来从这人嘴里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。洛尘收起长剑，剑鞘“咔哒”一声合上，他看着那人，语气严肃：“你现在已经被邪气侵蚀得很深，如果不及时净化，不出三日，你就会失去理智，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。我们可以帮你净化邪气，但你必须保证，以后再也不帮那黑衣人做事，并且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信息。”
那人听到“失去理智”四个字，身体猛地一震，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。他连忙点头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：“我保证！我再也不敢了！只要你们能救我，我什么都告诉你们！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那黑衣人每隔三天来取一次粉末，每次都是在深夜子时。他的声音很沙哑，像是刻意伪装过的，而且他走路很轻，几乎没有声音……”
苏瑶从符囊里取出一张净化符，这张符是她昨天夜里在月光下画的，用的是百年桃木磨成的粉混着朱砂，比寻常的净化符威力大了三倍。她指尖注入灵力，符纸立刻发出淡淡的白光，温暖的气息扩散开来，让周围的邪气都消散了几分。
她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将净化符贴在那人的胸口。白光瞬间变得浓郁起来，像是一层薄纱包裹着那人的身体。那人起初还因为灵力与邪气相克而发出痛呼，但很快，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平静下来，原本扭曲的黑色纹路在白光的照射下，像是遇到了阳光的冰雪般慢慢消退，颜色越来越淡。
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，净化符的白光渐渐减弱，最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。那人身上的黑色纹路已经退去了大半，只剩下额头和脖颈处还有几道淡淡的痕迹，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，不再是之前的暗红色，只是脸色依旧苍白，看起来十分虚弱。
他挣扎着坐起来，对着洛尘和苏瑶深深鞠了一躬：“多谢二位仙师救命之恩。”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，但已经恢复了正常，“我叫阿石，是这附近黑石村的村民。三个月前，那黑衣人突然闯进村子，用村民的性命要挟我们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矿洞里加工血铁矿石……”
洛尘抬手打断了他：“除了你之外，还有其他人在帮他加工矿石吗？”
阿石愣了一下，随即点了点头：“还有三个村民，分别在矿洞的东、西、北三个方向的矿道里加工。那黑衣人说，这样可以加快速度，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。”
苏瑶眼神一凝：“这么说，这矿洞里不止一处加工点？”
阿石点头：“是的。那黑衣人把矿洞分成了四个区域，每个区域都有一个人负责，我们之间不准互相联系，每次取粉末的时候，他都会分别来四个区域。”他顿了顿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补充道，“对了，我昨天晚上加工的时候，听到西边的矿道里传来奇怪的声音，像是有人在哭，又像是有东西在拖动……”
洛尘和苏瑶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。西边的矿道？难道还有其他情况？
洛尘扶起阿石：“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，先在这里休息一下。我们去西边的矿道看看，你知道具体位置吗？”
阿石点了点头，指着前方的矿道：“从这里往前走，转过两个拐角，有一个岔路口，左边那条就是西边的矿道。不过仙师要小心，那条矿道比这里更黑，而且我总觉得里面的邪气比其他地方更浓……”他说到这里，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色，显然对那条矿道十分忌惮。
洛尘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放心，我们会小心的。你待在这里，不要乱跑，等我们回来。”说完，他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，递给阿石，“这是清灵丹，你每隔一个时辰吃一粒，可以帮你清除体内残留的邪气。”
阿石接过丹药，感激地看着洛尘：“多谢仙师。”
洛尘和苏瑶不再多言，转身朝着西边的矿道走去。矿道里的光线越来越暗，萤石的数量也越来越少，到后来，几乎只剩下一片漆黑。洛尘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夜明珠，珠子发出柔和的白光，照亮了前方三丈远的地方。
空气里的邪气越来越浓，腥气也更重了，像是有无数伤口在腐烂。苏瑶的符囊里的符纸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，显然是感受到了强烈的邪气。她连忙取出两张符纸握在手里，指尖注入灵力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。
走了约莫一刻钟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，断断续续的，像是女人的声音，又像是孩子的，在这黑暗的矿道里显得格外诡异。洛尘脚步一顿，示意苏瑶停下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靠近。
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景象——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布裙的女子蜷缩在地上，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孩子，正低声哭泣着。她的头发散乱，脸上布满了泪痕，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，露出的皮肤上有不少淤青，显然是受了伤。
苏瑶见状，连忙上前一步：“姑娘，你没事吧？”
那女子听到声音，猛地抬起头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。她抱着孩子往后缩了缩，警惕地看着洛尘和苏瑶：“你们是谁？别过来！”
洛尘放缓语气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：“我们是路过的修士，是来这里调查黑衣人踪迹的。你别害怕，我们不会伤害你。”
那女子愣了一下，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泪又流了下来：“黑衣人……是那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吗？他把我的孩子抓走了，逼我来这里帮他加工矿石……”她的声音哽咽着，几乎说不下去。
苏瑶蹲下身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姑娘，你慢慢说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女子深吸了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着情绪：“我叫林氏，是黑石村的村民。三天前，我带着孩子去山上采药，突然遇到了那个黑衣人。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加工血铁矿石，就杀了我的孩子……”她说到这里，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孩子，孩子似乎是被吓到了，往她怀里缩了缩，小声地哭了起来。
洛尘皱了皱眉：“你是在这条矿道里加工矿石吗？昨天晚上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？”
林氏点了点头：“是的，我就在这里加工。昨天晚上子时左右，我听到矿道深处传来‘咚咚’的声音，像是有人在挖东西。我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眼，只见那个黑衣人带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，抬着一个大箱子往深处走……”
“大箱子？”洛尘眼神一凝，“你看清楚箱子是什么样子的吗？”
林氏努力回忆着：“那箱子是黑色的，看起来很重，上面还刻着奇怪的花纹，像是眼睛的形状……”
“是邪眼纹。”苏瑶脸色一变，“那是邪修用来装邪物的箱子，刻上邪眼纹，可以防止里面的邪物逃脱，同时也能吸收周围的邪气。”
洛尘心里一沉，看来这矿洞深处藏着的秘密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。他看着林氏：“矿道深处是什么地方？你去过吗？”
林氏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那黑衣人警告过我们，不准靠近矿道深处，否则就杀了我们的家人。而且深处的邪气很重，我每次靠近一点，就觉得头晕恶心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矿洞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。紧接着，一股浓烈的邪气扑面而来，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时候都要浓郁，夜明珠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。
洛尘脸色一变：“不好，出事了！”他转头对苏瑶说，“你在这里保护林氏和孩子，我去深处看看。”
苏瑶连忙拉住他：“不行，里面太危险了，我们一起去。”她转头对林氏说，“你带着孩子躲在旁边的石缝里，不要出来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害怕。”
林氏点了点头，连忙抱着孩子躲进了旁边的石缝里。
洛尘和苏瑶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。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，朝着矿洞深处走去。邪气越来越浓，夜明珠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一丈远的地方，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，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。
走了约莫五十丈，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。溶洞中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，黑洞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，正是邪修常用的聚邪阵。黑洞上方悬浮着一个黑色的箱子，正是林氏所说的那个刻着邪眼纹的箱子。箱子周围站着三个穿着黑斗篷的人，他们正围着箱子，嘴里念念有词，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。
“果然是聚邪阵。”苏瑶低声说，“他们想用血铁矿石的粉末和这聚邪阵，炼制邪物。”
洛尘眼神冰冷，他能感觉到，那箱子里藏着的东西，邪气极其浓郁，一旦炼制成功，后果不堪设想。他举起长剑，对苏瑶说：“动手！先毁了聚邪阵！”
话音未落，他便纵身一跃，朝着溶洞中央飞去。长剑带着浓烈的白光，直奔黑洞周围的符文而去。那三个黑衣人见状，立刻转过身来，他们的脸上都戴着面具，只露出一双双暗红色的眼睛，充满了杀意。
“找死！”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喝一声，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弯刀，朝着洛尘砍来。弯刀上裹着浓郁的邪气，划破空气时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洛尘不闪不避，长剑一挥，与弯刀撞在一起。“铛”的一声巨响，邪气与灵力碰撞，激起一阵狂风，吹得溶洞里的碎石乱飞。洛尘只觉得手臂一麻，那黑衣人的实力竟比之前遇到的阿石强了数倍。
苏瑶见状，立刻取出三张符咒，指尖注入灵力，符咒瞬间化作三道金光，朝着另外两个黑衣人飞去。“疾！”她轻喝一声，金光速度极快，直奔黑衣人的胸口。
那两个黑衣人连忙躲闪，但还是被金光擦到了肩膀。“啊！”他们发出一声痛呼，肩膀上的衣服瞬间被烧出一个洞，露出的皮肤上冒出阵阵黑烟，显然是被符咒所伤。
溶洞里顿时陷入一片混战。洛尘与那个持弯刀的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，长剑与弯刀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，火星溅起，照亮了两人脸上的神色。苏瑶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，在另外两个黑衣人间穿梭，符咒一张接一张地发出，金光在黑暗的溶洞里格外耀眼。
持弯刀的黑衣人显然是三人中的首领，他的招式狠辣，每一刀都直奔洛尘的要害，而且弯刀上的邪气越来越浓，渐渐压制住了洛尘剑上的白光。洛尘心里暗道不好，他能感觉到，对方的邪气正在不断吸收周围聚邪阵的力量，再这样下去，他迟早会被压制。
就在这时，苏瑶突然朝着洛尘喊道：“洛尘，毁了那个箱子！箱子是聚邪阵的核心！”
洛尘眼前一亮，他立刻虚晃一招，避开黑衣人的弯刀，纵身一跃，朝着悬浮在黑洞上方的箱子飞去。那黑衣人头领见状，脸色一变，连忙追了上来：“休想！”
苏瑶见状，立刻发出一张符咒，符咒化作一道金光，直奔黑衣人头领的后背。黑衣人头领不得不停下脚步，转身抵挡符咒，这一耽搁，洛尘已经飞到了箱子旁边。
洛尘举起长剑，体内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中，剑身上的白光变得无比浓郁，几乎要刺眼。“破！”他大喝一声，长剑狠狠刺向箱子。
“嗤啦！”长剑刺入箱子的瞬间，发出一声像是布料被撕裂的声音。箱子上的邪眼纹瞬间变得黯淡，紧接着，箱子裂开一道缝隙，一股极其浓郁的邪气从缝隙里喷涌而出，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，朝着洛尘扑来。
洛尘早有防备，他猛地后退，同时长剑一挥，白光将邪气挡在身前。但那邪气太过浓郁，还是有一小部分沾到了他的手臂，手臂瞬间传来一阵剧痛，像是被火烧一般。
黑衣人头领看到箱子被破坏，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：“我要杀了你！”他手中的弯刀突然变得漆黑，邪气浓得化不开，朝着洛尘砍来。
就在这危急时刻，苏瑶突然冲到洛尘身边，她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，这张符纸比之前的都要大，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，正是她压箱底的镇邪符。她将镇邪符贴在洛尘的剑上，同时注入全身灵力：“洛尘，用镇邪符的力量！”
洛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，他握紧长剑，再次朝着黑衣人头领砍去。这一次，剑身上的白光中带着金色的纹路，邪气遇到这光芒，像是遇到了克星般迅速消退。
“铛！”长剑与弯刀再次碰撞，黑衣人头领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，手臂瞬间被震得脱臼，弯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，显然没料到洛尘的力量突然变得如此强大。
洛尘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，长剑一挥，朝着黑衣人头领的喉咙刺去。“噗嗤！”长剑刺穿喉咙的声音清晰可闻，黑衣人头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，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，很快就没了气息，身上的邪气也随之消散。
另外两个黑衣人看到首领被杀，顿时慌了神。苏瑶趁机发出两张符咒，金光瞬间击中他们的胸口。“啊！”他们发出一声惨叫，身体倒在地上，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。
战斗终于结束了。洛尘收起长剑，走到那个裂开的箱子旁边。箱子已经彻底裂开，里面空空如也，只剩下一层黑色的粉末，显然里面的邪物已经被邪气包裹着，在箱子裂开的瞬间逃走了。
苏瑶走到洛尘身边，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：“你没事吧？”她取出一瓶药膏，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洛尘的伤口上。药膏是用多种灵药炼制的，涂抹上去后，伤口的疼痛瞬间减轻了不少。
洛尘摇了摇头：“没事，小伤而已。”他看着空空的箱子，眉头皱得很紧，“邪物跑了，而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，这恐怕是个隐患。”
苏瑶点了点头：“不过好在我们毁了聚邪阵，也杀了这三个黑衣人，至少暂时阻止了他们的计划。”她顿了顿，看着溶洞里的聚邪阵，“这聚邪阵已经被破坏，邪气会慢慢消散，这里应该不会再成为邪修的据点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溶洞外传来了脚步声，紧接着，阿石和林氏抱着孩子走了进来。阿石看到地上的黑衣人尸体，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：“仙师，你们……”
洛尘转头对他说：“这些黑衣人已经被我们解决了。你现在可以带着林氏和孩子回村子了，告诉其他村民，威胁已经解除了。”
阿石和林氏听到这话，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，他们连忙对着洛尘和苏瑶鞠躬：“多谢仙师！多谢仙师！”
洛尘摆了摆手：“不用谢。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吧，这里的邪气虽然在消散，但还是有些危险。”
阿石和林氏点了点头，连忙带着孩子离开了溶洞。
洛尘和苏瑶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矿道里，才转身看向溶洞深处。虽然这次的危机暂时解除了，但那个逃走的邪物，还有幕后的黑衣人首领，都是潜在的威胁。
“我们接下来怎么办？”苏瑶问道。
洛尘看着黑洞上方的聚邪阵遗迹，眼神坚定：“先回镇上，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其他修士。然后再调查那个逃走的邪物踪迹，一定要把它找出来，否则后患无穷。”
苏瑶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两人不再多言，转身朝着矿洞外走去。矿道里的邪气已经淡了不少，夜明珠的光芒也变得明亮起来。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，只留下矿洞里的碎石和黑衣人尸体，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场激战。而矿洞深处的秘密，虽然揭开了一部分，但还有更多的谜团，等待着他们去解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