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又聊了几句,程明远因要去翰林院处理公文,楚清越要去兵部汇报边关事宜,便各自告辞离开。
景淮初站在紫宸殿前的广场上,看着远处的宫墙,心里清楚——此次去东宫探视太子,绝非简单的“问问近况”,而是一场关乎朝堂局势的试探。
太子若真心悔改,朝堂或许能暂时安稳,若他仍不知错,甚至想继续作乱,那便是又一场风波的开始。
他转身走向五皇子府,准备交代侍卫备好马车,再去东宫。
路过御花园时,看到满园的桃花开得正盛,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,像撒了层碎雪。
景淮初突然想起昨日在将军府的团圆场景。
后轻轻叹了口气,他虽渴望安稳的生活,却也知道,身为皇子,他无法置身事外。
唯有尽快处理好太子的事,肃清朝堂的隐患,才能让那些他在乎的人,永远过上安稳的日子。
回到五皇子府后,景淮初让侍卫备好马车,又让人准备了些太子爱吃的点心——虽知太子未必有心思吃,却也是身为弟弟的一点心意。
楚清颜听说他要去东宫,连忙走过来,眼底满是担忧:“淮初,太子此前多次陷害你,你去东宫会不会有危险?要不我让大哥派些侍卫跟着你?”
景淮初握住她的手,温柔地摇头:“放心,皇上已下旨,东宫的侍卫会保护我的安全。
我只是去问问太子的情况,很快就回来,你在家等我。”
楚清颜知道后,便不再劝阻,只是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的边角:“那你一定要小心,早去早回。
我让厨房给你炖了鸡汤,等你回来喝。”
景淮初点头,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,转身走出府门,踏上前往东宫的马车。
马车驶动时,他掀开窗帘,看着五皇子府的院门渐渐远去,心里满是坚定。
无论太子是否真心悔改,他都会如实禀报,绝不让朝堂的风波,再波及到他在乎的人。
东宫的宫门依旧由重兵把守,侍卫见景淮初来了,连忙躬身行礼,打开宫门。
景淮初走进东宫,只见院内的桃花开得正盛,却无人打理,花瓣落了满地,显得格外冷清。
与将军府热闹的桃花景象相比,这里的桃花竟透着几分萧瑟。
太子的书房门虚掩着,景淮初轻轻推开,只见太子穿着件素色常服,坐在桌前,手里拿着本《论语》,却没有翻页,只是望着窗外的桃花,眼底满是迷茫。
听到动静,太子回头看到景淮初,眼神瞬间变了——有惊讶,有不甘,还有几分复杂。
“是父皇让你来的?”太子的声音沙哑,带着几分疲惫,显然这半年的禁足让他憔悴了不少。
景淮初走到桌前,将带来的点心放在桌上,语气平静:“是。
父皇让我来看看你,问问你是否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。”
太子看着桌上的点心,又看了看景淮初,忽然笑了,笑声里满是自嘲:“认识到错误?
我若说我认识到了,父皇是不是就会宽恕我,让我重回东宫?
若我说我没认识到,是不是就要继续被禁足在这里,像个囚犯一样?”
景淮初看着他激动的模样,语气依旧平静:“皇兄,父皇让你闭门思过,不是为了惩罚你,而是为了让你明白,权力固然重要,却不能凌驾于亲情和律法之上。
你谋逆不仅伤害了父皇,也伤害了那些信任你的大臣和百姓,你是否真心悔改,不在于你说了什么,而在于你做了什么。”
太子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,他猛地拍了拍桌子,厉声喊道:“做了什么?
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胤朝!景淮初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父皇现在偏爱你,你就是想趁机夺我的储位!
你和楚清颜都想看着我身败名裂!”
景淮初看着他依旧执迷不悟的模样,心里叹了口气。
看来这半年的禁足,并没有让太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反而让他更加偏执。
他起身道:“皇兄,你好自为之。
我会将你的情况如实禀报父皇,至于父皇如何决定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说完,景淮初转身走出书房,不再看太子的眼神。
东宫的桃花依旧开得盛,却在他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娇艳,只剩下无尽的萧瑟。
因为此次东宫之行,不仅知道了太子没有悔改,反而会让朝堂的局势更加复杂。
太子若继续执迷不悟,皇上或许会采取更严厉的措施,而那些支持太子的大臣,也可能趁机作乱。
回到五皇子府时,楚清颜正站在院中的桃花树下等他。
看到他回来,她连忙迎上去,眼底满是担忧:“怎么样?太子他……”
景淮初摇了摇头,将东宫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。
楚清颜听完,轻轻叹了口气:“没想到太子还是执迷不悟。
淮初,你也别太担心,父皇心里自有决断,你只要如实禀报就好。”
景淮初握住她的手后,他抬头看着院中的桃花,轻声道:“是啊,父皇自有决断。
只是希望太子能早日醒悟,不要再错下去了。”
夕阳下,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第二天早晨,景淮初便将东宫的情况如实禀报给皇上。
皇上听完,沉默了许久,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:“罢了,继续禁足吧。
或许只有让他再待些时日,他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错误。”
景淮初躬身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