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封神…量劫…”牛德瘫坐在地上，蹄子都在哆嗦，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四个字，跟催命魔音一样。他仿佛已经看到元始天尊那张冷得能冻死牛的脸，看到通天教主那把砍瓜切菜一样的诛仙剑，看到无数仙神妖怪打成一锅粥，煞气冲天，而他自己…就是那锅粥里最显眼的一粒小芝麻，随时可能被碾得渣都不剩。
“苟…苟不住了这次…”他喃喃自语，牛尾巴无力地扫着地面，“道祖亲自下场摇人，这局太大了，玩不起，真的玩不起啊系统哥！”
他试图跟脑子里那货沟通，带着最后一丝祈求：“那啥…系统？商量个事儿呗？你看我这小身板，这点微末道行，去搅和封神量劫？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——嫌命长吗？要不…咱申请个假期？等他们打完了，尘埃落定了，我再出去捡点破烂…啊不，是寻找机缘？”
【叮！检测到宿主产生消极怠工、企图摸鱼划水的危险思想！警告一次！】
【洪荒老六，欢乐无限！量劫将至，正是我辈老六发光发热，勇赚骚气值的黄金时代！岂能畏缩不前？请宿主端正态度，积极面对！】
系统的声音依旧那么机械，但怎么听怎么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味儿。
“我发光发热？我发个屁的光！我怕我直接火化升天！”牛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，“还黄金时代？是送死黄金期吧！五百倍风险！你咋不上天呢！”
【叮！紧急任务触发！核心作死…咳，核心机遇任务发布！】
系统根本不理他的吐槽，面板猛地在他眼前亮起，还是刺眼的血红血红的颜色，跟得了红眼病似的，吓得牛德一哆嗦。
【任务名称：窃听天机·紫霄秘闻】
【任务描述：鸿钧道祖与三清圣人于紫霄宫内商议封神榜，此乃洪荒最高机密，蕴含着无上机缘与…乐子！请宿主即刻出发，潜入紫霄宫外混沌区域，运用你的智慧与手段，窃听此次会议的关键片段（要求：至少捕捉三个有效关键词）。】
【特别提示：严禁本体踏入紫霄宫范围！违者后果自负（大概率是变成紫霄宫门口的新款地毯）。】
【任务奖励：封神榜同款空白便签纸 x 1】
【系统备注（闪烁彩光）：此乃天道文书边角料所化，虽无半点神力加持，但材质顶级，触感温润，书写流畅，洪荒独一份！极具收藏与纪念价值！或可…用于记录你的遗言？(～￣▽￣)～】
【任务失败惩罚：强制体验“圣人の凝视”豪华套餐一份（内容：神魂模拟被三清圣人+道祖鸿钧同时凝视一万年。附带效果：社死、道心崩裂、牛蹄抽筋、失眠多梦、食欲不振等）。】
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牛德瞪着那任务面板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。他先是愣住，像是没看懂，然后牛嘴慢慢张开，越张越大，最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、带着哭腔的咆哮：
“我哞——你个大喇叭花啊！！！”
吼声在地堡里回荡，震得顶棚又簌簌掉下几撮土。
“窃听？！紫霄宫？！还特么是关键片段？！”牛德原地蹦了起来，蹄子恨不得把系统面板戳穿，“系统你出来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隔壁派来的奸细？！你是不是元始天尊变得来玩我的？！那地方是牛能去的吗？！混沌气流是闹着玩的？随便一缕都能把我刮成牛肉卷儿！”
他气得原地转圈，尾巴甩得啪啪响：“还有这奖励！空白便签纸？！还纪念价值？！写遗言？！我谢谢你啊！你想得可真周到！你咋不再送我支笔呢？！”
【叮！宿主需求已受理。附赠“判官笔的笔毛”一根（残缺版），可在便签纸上留下清晰字迹。】系统从善如流，一根灰不拉几、毫光黯淡的短毛凭空出现，飘落在牛德面前。
牛德：“……”
他看着那根破毛，又看看面板上那“圣人凝视套餐”的详细描述，仿佛已经感受到四双毫无感情、漠然冰冷的眼睛同时盯住了他的灵魂深处，一万年！还得附带牛蹄抽筋？！
一股凉气从蹄子尖直冲天灵盖，让他整头牛都麻了。
“去…去可能会死得快一点…不去…那是生不如死一万年…”牛德一屁股又坐回地上，抱着脑袋，陷入了牛生最艰难的二选一。
麒小瑞似乎感受到他极度的恐慌和绝望，小心翼翼地凑过来，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蹄子，发出细微的“呜呜”声，小眼睛里满是担忧。
“小瑞啊…”牛德看着这唯一的小伙伴，悲从中来，“你说咱的命咋就这么苦呢？就想找个地方趴着睡睡觉，啃啃灵草，咋就这么难呢？这破系统一天不坑我它就浑身不得劲啊！”
他唉声叹气了半天，知道这坑爹系统是绝对不会收回任务的。挣扎无用，反抗无效。
“罢了罢了…”牛德最终认命般地垂下脑袋，两只前蹄痛苦地捂住了脸，“牛在系统下，不得不低头…老子去！我去还不行吗！”
说干就干…啊不，是硬着头皮也得干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（虽然蹄子还在抖），开始盘点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。
“保命跑路第一…【阴阳遁】，嗯，这个得靠它溜进去再溜出来。”他内视了一下体内那团缓缓旋转的黑白之气，这是目前最靠谱的位移手段。
“隐匿…隐匿…”他扒拉着自己的“库存”，“【混沌脚气】！对对对！这玩意儿虽然味儿冲了点，效果是实打实的，能扰乱感知，混入混沌背景里…”想到那味儿，他牛鼻子忍不住皱了一下。
“还有啥…还有啥…”他目光扫过，看到了那张几乎被遗忘的、边缘已经有些破损的卡片——【玉清仙光卡（残余）】。这还是以前不知道完成哪个坑爹任务给的奖励，里面就封存了那么一丝丝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玉清仙光。
“玉清仙光…”牛德眼睛猛地一亮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“元始天尊的招牌！虽然就一丁点，还是残的…但用在混沌里，说不定能冒充一下他们阐教哪个倒霉蛋在边缘历练的气息？赌了！就赌元始老儿现在全副心思都在封神榜上，没空仔细扫描混沌边角料！”
他又捡起那根“判官笔的笔毛”，嫌弃地塞进角落：“这破毛…但愿用不上。”
盘点完毕，就这么点家底。寒酸得让牛想哭。
“极限操作…必须是极限操作…”牛德嘴里念念叨叨，开始制定（幻想）行动计划，“本体绝对不能进紫霄宫范围，就在最最最边缘…用阴阳遁瞬间切入那片混沌…找到个能藏身的漩涡或者乱流…立刻开启混沌脚气最大功率！同时捏碎仙光卡制造假象…然后拼了老命用神识去听…听到几个词，管他妈的什么词，扭头就跑！一刻都不能停！”
越想越觉得这是在刀尖上跳舞，不，是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跳踢踏舞！
他扭头看了看麒小瑞，叹了口气，从角落里扒拉出一堆之前攒下的、品相最好的灵果，堆到小家伙面前，揉了揉它的脑袋：“小瑞啊，乖乖待着看家。要是…要是牛哥我回不来了…这些就当你的存粮了…找个机会，自己跑吧，跑得越远越好…”
麒小瑞似乎听懂了，不安地用头顶蹭他的手，嘴里发出焦急的呜咽声，不肯去吃那些灵果。
牛德心里一酸，赶紧别过头。他怕再看下去，自己那点本就稀薄的勇气真要泄光了。
不能再犹豫了！再犹豫，光是想想那“圣人凝视套餐”就能把他吓死！
“干了！”
牛德一咬牙，牛眼里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疯狂（主要是被吓的）。他四蹄踏地，体内法力开始运转，那团黑白之气骤然加速。
【阴阳遁】！
唰！
一道细微的黑白流光闪过，地堡内瞬间失去了牛德的身影，只留下满室惶然不安的戊土精气和一只对着空气焦急低鸣的小麒麟。
而我们的牛德真人，已经踏上了这条通往紫霄宫外、九死一生（或者十死无生）的作死窃听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