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6年的夏风裹挟着躁动,吹进南锣鼓巷的四合院时,总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焦灼。
轧钢厂的改革风暴尚未平息,后院娄晓娥和许大茂的家里,却早已硝烟弥漫。
积压多年的矛盾,在时代的动荡催化下,终于彻底爆发,酿成了一场撕破脸皮的大打出手,最终以离婚收场。
自结婚以来,“没孩子”就成了两人之间一道跨不过的坎。
起初只是许大茂偶尔的抱怨,后来变成了婆婆明里暗里的指责,再到街坊们窃窃私语的议论,像一根根针,扎在娄晓娥心上。
她不是没努力过,中医西医看了个遍,补药喝了无数,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。
许大茂的耐心也渐渐耗尽,从最初的安慰变成了冷嘲热讽,“资本家的女儿就是娇贵,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”成了他挂在嘴边的话,刺得娄晓娥体无完肤。
而真正压垮这段婚姻的,是许大茂的背叛。
厂里改革期间,许大茂被派去乡下驻点,负责放映。脱离了娄晓娥的视线和四合院的约束,他骨子里的自私与放纵彻底暴露。
乡下的日子单调,他便借着“放映员”的身份,和村里一个寡妇走得极近,整日厮混在一起,毫不避讳。
消息是先从驻点的工人嘴里传出来的,起初娄晓娥不愿相信。
直到有一天,许大茂从乡下回来,身上带着一股不属于她的、廉价雪花膏的味道,衬衫领口还沾着几根陌生的长发,口袋里甚至掉出了一枚粗糙的野花簪子。
那是乡下女人常用的玩意儿。
娄晓娥拿着簪子,指尖冰凉,多年的委屈与隐忍瞬间崩塌。
“许大茂,你在乡下到底干了什么?”她把簪子摔在地上,声音带着颤抖,却透着一股决绝。
许大茂心里发虚,却依旧嘴硬:“你胡说什么?这是村里老乡送的,客气一下而已!”
“客气需要贴身带着?客气需要沾着别人的头发?”娄晓娥红着眼眶,一步步逼近,“我早就听说了,你跟那个寡妇不清不楚!许大茂,我娄晓娥就算没孩子,也容不得你这样糟践我!”
许大茂被戳穿了心事,索性破罐子破摔:“是!我就是跟她好了又怎么样?你能给我什么?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,我在外面找个贴心人怎么了?”
这句话像一把尖刀,狠狠扎进娄晓娥的心口。
她出身书香门第,骨子里带着骄傲,哪怕嫁给许大茂后收敛了锋芒,也绝不能容忍这样的羞辱。
争吵瞬间升级,从互相指责到摔砸东西,屋里的酸枝木桌椅被撞得歪歪斜斜,娄晓娥亲手绣的枕套被撕烂,许大茂珍视的收音机也被推倒在地,发出刺耳的杂音。
许大茂的蛮横彻底点燃了娄晓娥的怒火。
她抬手就给了许大茂一个耳光,清脆的声响在院子里回荡,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。“许大茂,你无耻!”
许大茂被打懵了,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。
他平日里就对娄晓娥的“资本家小姐”做派不满,此刻更是气血上涌,伸手就推了娄晓娥一把。
娄晓娥踉跄着后退几步,撞在门框上,额头磕出了一块红印。
疼痛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,她扑上去,抓着许大茂的胳膊又咬又挠,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。
“你敢打我?许大茂,我跟你拼了!”
许大茂也红了眼,反手抓住娄晓娥的手腕,两人扭打在一起。
桌椅的碰撞声、器皿的碎裂声、彼此的辱骂声混杂在一起,打破了四合院的宁静。
许大茂骂娄晓娥“不下蛋的鸡”“资本家的娇气包”,娄晓娥则骂他“忘恩负义”“没良心的白眼狼”,那些积攒多年的怨恨,都在这场厮打中倾泻而出。
院里的街坊们很快被惊动了。
贾张氏第一个跑出来,倚在门框上看热闹,嘴里还嘟囔着“早就知道这俩过不长”“资本家的女儿就是不安分”。
闫埠贵抱着胳膊站在一旁,眼神里满是算计,盘算着这事儿会不会影响到自己。
秦淮茹刚下班回来,见状连忙上前想拉架,却被两人推搡得差点摔倒。
何雨柱正好从食堂回来,见状皱着眉上前,一把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:“住手!都是街坊邻居,有话好好说,动手像什么样子!”
被拉开时,两人都狼狈不堪。
娄晓娥的头发散乱,衣服被扯破了领口,脸上带着泪痕和轻微的擦伤。
许大茂的胳膊上满是抓痕,嘴角也破了皮,眼神凶狠却透着一丝慌乱。
娄晓娥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,心里最后一丝念想也彻底熄灭了。
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,一字一句地说:“许大茂,我们离婚!”
许大茂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离就离!谁怕谁?没有你这个不下蛋的女人,我过得更好!”
离婚的事办得异常迅速。
在那个动荡的年代,“作风问题”是天大的事,许大茂在乡下乱来的消息传开后,厂里革委会也对他颇有微词。
娄晓娥态度坚决,不肯有丝毫退让,甚至主动找到街道办,说明了情况。
街道办的人看着满身伤痕的娄晓娥,又听闻了许大茂的所作所为,自然偏向了她这边。
办理离婚手续那天,两人在街道办门口没有说一句话。
娄晓娥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,脊背挺得笔直,脸上没有丝毫留恋。许
大茂则显得有些颓然,他本以为娄晓娥会哭闹着挽留,却没想到她如此决绝。
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,却拉不下脸来,只能硬着头皮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。
按照当时的规定,娄晓娥作为女方,又是受害者,分到了部分财产。
她没有多要一分钱,也没有带走许大茂家的任何东西,只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和书籍,就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四合院。
离开那天,院里的街坊们都默默看着。何雨柱想上前说句安慰的话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秦淮茹看着娄晓娥的背影,心里泛起一丝酸楚,同为女人,她懂那种被辜负的滋味。
贾张氏则在背后小声嘀咕:“走了好,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”,话里满是幸灾乐祸。
娄晓娥离开后,回了一趟娘家。
娄振华看着女儿狼狈的模样,心疼不已,却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给她安排了一个住处,让她暂时避避风头。
作为“资本家的女儿”,又刚离婚,娄晓娥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不好走,但她没有后悔。
与其在一段充满背叛和羞辱的婚姻里苟延残喘,不如独自面对未知的风雨。
而许大茂,虽然嘴上说得硬气,心里却空落落的。
没了娄晓娥的打理,家里变得乱七八糟;没了娄家的背景,厂里的人也渐渐对他冷淡下来。
更重要的是,他失去了那个虽然不能生育,却始终对他真心相待、默默付出的女人。
他偶尔会看着娄晓娥留下的缝纫机发呆,心里泛起一丝悔意,却早已无法回头。
这场离婚,像一块石头投入四合院的池塘,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。
它不仅是一段婚姻的终结,更是时代动荡下,人性的暴露与命运的无奈。
娄晓娥带着骄傲与伤痕,踏上了独自前行的路;许大茂则在自私与冲动中,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。